话题远了,先说刘凉,一听有自己喜欢的芝麻糕,哪还有心思装睡,一咕噜爬起来,就要往地上跳,给莫宣卿一把按住,指了指她的脚:“就这么下去可要病了。”
刘凉这才发现,自己脚上的布袜不知怎么蹭没了,露出两只光溜溜的小脚丫,忙转身去被子里翻自己的袜子,翻了半天却只翻到了一只,另一只无论如何也找不着。
正着急,就见公子伸手从枕头下摸了出来,刘凉刚要去接,不想,公子并未给她,而是把自己的脚放到他怀里,开始给她穿袜子。
他的动作很是轻缓,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仿佛给她穿袜子是件再寻常不过的事儿,刘凉一张小脸却忍不住红了起来,他的手指碰到她脚上的肌肤,这种亲密与他抱着自己不同,刘凉说不上来,就是觉得脸颊滚烫,浑身发热,整个人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竟是一动也动不得了,心里却又极端矛盾,既想他快些穿完,又想永远这么下去才好。
莫宣卿把小丫头的袜子套好,感觉不对劲儿,小丫头太老实了,不禁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双颊通红,微微皱了皱眉,伸手摸了摸她的脸,感觉到烫手的热度,莫非今儿在外头埋酒的时候受了寒:“这么烫,怕是病了,一会儿吃了饭叫墨染去找郎中来瞧瞧。”
刘凉瞬间回神,忽觉自己想太多了,不过就是穿个袜子,自己胡思乱想什么,见公子的神情,仿佛真要给她找大夫,忙道:“圆子没病,估计睡多了,一会儿就好了。”说着可怜兮兮的眨眨眼:“公子,什么时候吃饭啊,圆子都快饿死了。”她的芝麻糕啊。
见她一脸馋相,莫宣卿笑了一声,叫人端水上来,看她洗漱好了,伸手把她的头发挽了包子头,别上那两只梅花玉钿,方牵着她到了那边软榻上坐了,吩咐墨染传膳。
墨染刚可是看了个满眼,心里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了,本来还指望圆子开窍学会伺候公子,如今倒好,这丫头什么都没学会,反倒是公子要伺候她,这又穿袜子又梳头的,这,这,像什么话?到底谁是丫头啊,偏公子还毫无所觉,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而且,墨染有些迷糊起来,公子到底知不知道他在做什么,这么多年,就没见公子对什么人,甚至什么东西如此稀罕过,刚开始对圆子就不一般,如今公子看圆子那眼神而,都不像公子了。
如今两人已经睡到一张床上了,公子到底怎么想的啊,这丫头可才十三,莫非公子等不得了,可瞧公子的样子,又不像是惦记那事儿,真是想不明白。
刘凉不管墨染的纠结,她对现在的生活满意极了,可以留在莫府,可以吃到好吃的芝麻糕,每天都能看到公子,早上起来,公子教自己剑法,他看账册子的时候,自己在一边抚琴,到了晚上……
刘凉忍不住有些脸红,从那天自己在公子床上睡了一觉以后,自己睡觉的地方就从窗下挪到了床榻上,公子说她睡觉不老实,在软榻上睡,总会掉下来,吵他安睡,解决办法就是自己也睡到床上。
本来刘凉还担心墨染要数落自己,不想,墨染这次竟一声没吭,只当没看见一般,让刘凉大大松了口气,虽然墨染总是嘴上说罚她,并未付诸过行动,但刘凉还是下意识有些怕他。
总之,她对现在的生活也极为满意,心里盼着这样的日子能长长久久的过下去,最好能过一辈子,尤其,如今榔头也不怎么管她了,这更让刘凉事事如意,唯一不怎么如意的是最近公子越来越忙了。
清风说是因为快过年了,每年年底都是最忙的时候,莫记所有商号都要结账清算,归总送上来的账本,都要公子一一看过才行。
不止公子忙,府里每个人都忙,一进腊月,整个莫府就变成了一个不停旋转的陀螺,每个人手上都一大堆事儿,哪怕是青山大叔都被福伯调到前头去,帮着搬各地铺子送上来的年礼,发现榔头会记账,也被弄过去帮着记录清点东西。
偌大的莫府,唯一一个闲人就是自己,而且,公子现在一早就去账房院见那些各地商号来京回事儿的大掌柜。
刘凉跟去了一次,就再不去了,没意思的紧,那些大掌柜说的,她一个字都听不懂,唯一明白的,就是莫记的买卖很大,比自己所能想象的最大的买卖还要大。所有人都忙着,就自己没事儿,自然没意思了,故此,刘凉这两天便有些郁闷。
本还以为怎么也得等过了小年,公子才会抽出空来,不想,这天刚吃了早上饭,墨染便进来回说:“马车已经备好。”
刘凉立时就来了精神,眼睛晶亮的望着莫宣卿:“公子今儿要出去啊。”
见她那急不可待的样儿,莫宣卿轻笑了一声,叫清风把小丫头的斗篷拿来,给她披上,整理风帽点点头:“这几日不得空,怕你闷坏了,今儿带你去玉山寺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