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干系?清风却不信,就凭公子对那丫头的意思,哪能丢的开。
九公主和亲西靖之事一波三折,继宇文及金殿求娶之后,没几天又奏请,想娶五公主,简直当大周的公主是菜地里的大白菜了,任他挑挑拣拣,想挑那颗就挑那颗。
满朝大臣议论纷纷,皇上的脸色尤其难看,脸色阴沉下来:“宇文及,朕记得前几日你还信誓旦旦的求娶九公主,这才几天,怎么又变成五公主了?莫非当我大周的公主是任你挑拣的不成。”
宇文及心说师弟,若不是为了你,我何苦受这昏君的质问,却忙道:“回皇上,并非是在下挑拣,是认错了,那日得皇上赐宴,在宫里碰上一位美人儿,在下顿时惊为天人,以为是九公主,故此金殿求娶,如今方知道,竟认差了人,那位美人是五公主,还望皇上莫怪,成全在下一片痴心,恩赐五公主下嫁和亲。”
这几句话说的漏洞百出,朝上大臣的脸色一个比着一个的不信,慢说皇上赐宴,根本不在后宫,他如何会撞上五公主,还什么极为天人,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更何况,即便认差了人,怎么偏生认成了九公主,谁还不知九公主从出生就养在西苑琼华宫,便认成谁,也不可能是九公主啊。
而且,这件事里头的玄机虽不甚明了却不难猜,本来和亲的人选,无论是按长幼顺序,还是年纪大小,都不该是九公主,一开始提议九公主和亲的是皇后娘娘。
或许因九公主是前头梅贵妃所出,这位新后心里嫉妒梅贵妃,自进宫便瞧不上九公主,觉着碍眼,把她嫁出去和亲也说的过去。
只不过皇上最宠九公主,自是不舍,皇后娘娘本来就是西靖望族莫氏贵女,跟宇文及沾着亲呢,若不是皇后娘娘暗里找了宇文及,怕是也没有前几日的金殿求娶了,却不知,这怎么忽悠一下又变卦了。
刘凌倒是暗暗松了口气,只要宇文及不主动求娶凉儿,父皇对凉儿毕竟比别的女儿宠爱一些,此次和亲之事就算不了了之了。
而五公主,那丫头虽算自己的妹子,却心思歹毒,远不如凉儿良善,去了西靖和亲应比凉儿更能适应,更何况,自己如今能护住凉儿已是不易,哪还顾得上旁人。
皇上看了宇文及一眼开口道:“三皇子此次不会再认错了吧。”
宇文及脸皮也厚,呵呵笑着道:“不会认错,不会认错,这回在下认的真真儿,就是五公主。”
一句话说的满朝大臣哄一声笑了起来,便刘凌都不禁莞尔,这宇文及还真是个活宝,若不是西靖太乱,这家伙行事又荒唐,凉儿嫁给他或许是条出路,总比在京城里强。
如今大周乱象已现,这一场大雪下来,外头隐隐有传言说是天罚,是因逆贼窃取真龙之位,老天才降下天罚,让百姓民不聊生。
这样的谣言从前几年便有,只不过各州府使出铁血手腕,杀了不少散播谣言的乱民,才消弱下去,如今连着大雪,冻饿而死的百姓堆积如山,百姓的活路没了,便再杀怕也无用,只要这谣言一起,便会传遍大周。
想到这些,刘凌毅然出列,跪在地上:“父皇,连日大雪,灾民无数,请父皇下旨赈灾,民为国本,若老百姓没了活路,我大周危矣。”
刘凌一句话后头瞬间出列数人跪在地上:“请皇上下旨赈灾。”
皇上脸色阴沉的看了眼下头跪着的人,哼了一声:“朕记得,有一年闹了场瘟疫,太医院的人说是因前年冬天没下雪太暖和的缘故,如今雪大些不是正好,省的明年闹瘟疫了,此事不用再提。”
后头两鬓斑白的户部尚书陆庚,哆嗦索索的往前爬了几步谏言:“万岁不可啊,瘟疫跟雪灾都是大灾,两者之间并无关联,大周的帝都之外已是尸骨累累,灾民成山,万岁若再不下旨赈灾,一旦灾民群起叛乱,便是我大周的灭国之祸啊。”
皇上还没说话,却从旁边站出一人指着跪在地上声嘶力竭苦谏老头厉声道:“陆庚你好大的胆子,敢危言耸听,天降大雪乃是吉兆,瑞雪兆丰年,正映着我大周国运昌隆,那些乱民敢起叛逆之心,就该尽数诛杀,灭九族,依着你,这样的叛逆之民,还要给他们钱粮不成,如此,岂不是助长了他们气焰,更不把万岁爷放在眼里了。”
“你,你,卫厉你个奸人,若不是靠上皇后娘娘,就凭你卫厉,何敢跟老夫在金殿叫嚣。”
卫厉冷笑数声,转而跪于地上:“皇上,陆庚辱及皇后,乃是忤逆大罪,按我大周律,该杀头诛其九族。”
“你你……”陆庚年纪本来就大,又在病中,哪禁得住如此刺激,老脸涨得通红,指着卫厉,咚一声倒在地上。
刘凌忙过去探了探他的鼻息,竟给卫厉活活气死了,便如此,卫厉仍不放过陆庚,奏请把陆家抄家灭族。
刘凌看了看周围,满朝文武大臣竟无一人替陆庚求情,眼睁睁看着父皇下旨让卫厉带人去抄陆家。
刘凌忽然心如死灰,父皇是不会赈灾的,父皇恨了永福帝,恨了梅琼华,更恨这天下百姓,刘凌脸色惨白:“父皇,儿臣奏请去幽州驻守。”
皇上看了他一眼,目光略缓:“如今天寒地冻,你若真想去幽州,待明年开春吧。”
刘凌惨笑了一声:“父皇,如今我大周灾民遍地,哪里不是天寒地冻,何必再等明年。”
皇上耐心用尽:“既你执意如此,去吧,退朝。”站起来拂袖而去。
刘凌看了看满朝文武忽道:“自古文死谏,武死战,你们可真是我大周的良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