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凉点点头:“这么说我猜的不错,是他下令烧的琼华宫。”
清风忙道:“小姑奶奶,好不容易才好了,这件事儿千万别在皇上跟前儿提,你说你之前那么个性子,怎么如今就爱钻牛角尖了呢,再说,你光瞧见皇上对你父皇如何了,怎就不想想当年你父皇做了什么,身为臣子弑君已是逆天大罪,更何况,还屠戮皇族,皇上如今只把刘氏一族关入天牢,已算宅心仁厚,皇上都不计较了,你这般不依不饶的是为什么,更何况,你那些兄弟姐妹,这么多年来,对你何曾有过一丝亲情,而你父皇宠你,也不过是看在你是梅贵妃的女儿,又几分像梅琼华罢了。”
梅琼华?刘凉愣了愣,这个名字听着陌生却又如此熟悉,猛然想起当日三公主和五公主在正安宫前跟自己说的一番话,梅氏一族的女子都是扫把星,梅姓,自己母妃姓梅,而自己出生成长的宫殿叫琼华宫。
正月十五那日正安宫里,莫宣卿跟父皇说的那些话,外头那些似是而非的传言,莫非梅琼华才是父皇的心爱之人,那么母妃也是梅琼华的替身了。
原来如此,怪不得记忆中的母妃总是愁锁眉间,都说母妃冲冠后宫,原来也不过是个替身罢了。
清风见她神色不对,忙道:“你别乱想,这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圆子,人有时不能想太多,想太多了,也就没消停日子了,不管怎样,都过去了,你只记得自己是圆子,有皇上疼你宠你,不就好了。”
或许是听进去了清风的话,也或许是刘凉本来就想如此,她求死的心渐渐消失,不想死了就开始贪恋别的,贪恋他怀抱的温暖,贪恋他的温柔……若能永远这么掩耳盗铃的活着也好,只可惜掩耳盗铃终究是自己骗自己罢了,终有一天会戳破。
西苑行猎前夕,刘凉还沉浸在自己编织的梦里不能自拔,直到看见那个扑过来的小姑娘,方才有种大梦初醒的感觉。
小姑娘的年纪瞧着跟自己相仿,穿着一身艳红的骑装,眉眼如画,英姿飒爽,既有小姑娘的俏皮,亦有几分男孩子的英气,瞧见莫宣卿,跳下马,一头扑了过来:“二师兄想不想红儿?”
莫宣卿虽微微推开了她,可从他脸上的表情,任谁都看得出来,跟这小姑娘相当熟悉的,宇文及从后头追过来,一把抓住那小姑娘:“红儿你先头怎么答应我的?”
小姑娘这才嘟嘟嘴:“人家不是很久没见二师兄了吗。”
宇文及拍了拍她的头,目光落在刘凉身上闪了闪:“这位小公子瞧着倒有几分面善。”
莫宣卿见刘凉脸上有些不自在,笑着岔开话:“昨儿朕还说,你们赶不过来呢。”
宇文及笑道:“还不是红儿这丫头,这一路弃了车,快马加鞭的赶了过来,没赶上你的登基大典,嘟囔了好些天,若再赶不上你这次西苑行猎,可不知要说多久了。”说着,哈哈笑了几声:“说起来,剑法你是比我强,可这骑射我可不输你,今儿咱们非见个高低不可。”
那个叫红儿的小姑娘也催着莫宣卿:“二师兄咱们快去吧,我可是好久没出来玩了。”
莫宣卿侧头看了看刘凉,刘凉低声道:“你去吧,我有些累了,在这儿歇会儿……”
“大胆,竟敢如此称呼皇上,还有没有规矩。”红儿柳眉一竖,手里的马鞭子嗖的甩了过来,直冲着刘凉的脸抽了过去,出手极为狠辣,若这一鞭子抽在刘凉脸上,只怕会皮开肉绽。
宇文及脸色一变,忙伸手抓住鞭子:“胡闹什么。”
那叫红儿的小姑娘却道:“大师兄你做什么拦着我,你没听见这不男不女的死奴才,说什吗,连规矩都不知,竟敢对二师兄不敬,岂不是胆大包天,我教训他难道错了。”
莫宣卿脸色沉了下来:“她不是奴才。”
红儿撇了撇嘴:“不是奴才,难道还是二师兄后宫里的嫔妃不成。”
刘凉也不禁看向莫宣卿,这一刻,心里竟有些说不出的紧张,她其实也好奇,自己在他眼里到底算什么吧。
不止刘凉,就连周围跟来大臣也都敛声屏气,他们可是知道刘凉的身份,也着实好奇皇上想如何安置这位前朝余孽。
莫宣卿却轻笑了一声:“她是我的小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