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雀儿被这样色厉内荏的菱花唬了一跳,差点儿没步了春娇的后尘,错脚滚出亭子去。山雀儿到底身形比春娇稳健,伸手扶了一把另一头的凉亭柱子,惊魂未定的在亭子边缘的长石凳上一屁股坐下。
好容易让自己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山雀儿毫不客气的喷回去菱花:“菱花姨娘,你这脸也忒大!别以为人家喊你一声姨娘,你就是什么半个主子了!咱们这算是梅香拜把子——都是奴几呢!不是一样是服侍主子的人,你装什么高贵?就是一会子老爷回了来,如今春娇姨娘那样,老爷还能有空看你一眼不成?还找老爷做主呢!天都没黑就净会做美梦!要是春娇姨娘这次有事儿,你能脱得了干系?等着老爷夫人齐齐收拾你是正经!”
菱花脸色更白了,都快要和后院里新刷白的影墙一个色了,一边浑身颤抖着,一边却喃喃自语道:“不会的!不会的!老爷这般疼我,昨儿才送我新镯子……一定不会听信谣言的!”
山雀儿自顾自的歇了一回脚,都懒得理会这样的菱花,等歇够了预备去春娇房里看看情形的时候,见着菱花还在原地自言自语的给自己吃定心丸,不由得就回头恶意满满的再刺激她一回:“我说菱花姨娘,这大夫在路上了,老爷自然也在路上了,你若是还有空在这儿絮絮叨叨的,倒不如回房去歇着好。谁知道老爷回来会把你怎么着?你啊,还是好好的歇着罢,就是要罚要跪的,歇过了自然能多撑会子的,你说是不是?”说着哈哈笑两声就跑了。
菱花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知怎么的,脚下一软,手里也跟着没了力气,最后软软的瘫在了柱子旁。
而春娇房里,此时也是一片乱象,梅氏坐在外间房里的炕上,听着刚看过春娇情况的稳婆上来回话道:“夫人,里头那位姨奶奶已经是作动了,孩子却又是还未足月,只怕……”
梅氏冷着脸直接问道:“能撑得住几时?大人还是孩子会有危险?”
稳婆为难道:“姨奶奶这时候才孕八月,俗话说七活八不活,早产的孩子,谁敢说得准?夫人别为难老妇人了。要不等等大夫来,让大夫先给姨奶奶把把脉?”
梅氏明了的点头,稳婆说的虽隐晦,她却是听懂了的,这春娇只怕也是有些凶险的,但也凶险不过不足月的孩子,稳婆这样说法,大概是想让能决定的人给她一句保大不保小之类的话当定心丸了。
不过梅氏也没蠢到这地步,保大保小这话可不是她这个当夫人得能说的,只留着赵鹏回来说就是了,她只淡淡点头同意了稳婆的建议:“既如此,就且等大夫来瞧瞧再说,嬷嬷受累些,先进去照料一下产妇,该使唤丫头婆子们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