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都纷纷凑上头来看看,原来这纸上对这周全写得也甚是简单,不过寥寥数语罢了——周全。年二十五岁。城东小生意人,父母双亡,无兄弟姐妹扶持,家中留了一间小铺面。以卖银制首饰和胭脂水粉为主。这周全依着纸上描绘的样貌看来。一眼看去倒是个老实忠厚的面相。
大太太甚是不解。便问新雨道:“这人,父母兄弟姐妹一概全无,就是只能自己管自己了。一点儿旁的扶持没有,这也家境太差了些!你是看上他那一点了?只怕你嫁了过去过不惯会受苦呢!”
倒是范姨娘只一想就想到了新雨挑这周全的理由,不由得叹气道:“真是个傻孩子!我都是半截入土的人了,你还顾忌着我做什么?这往后日子都是你在过的,为了迁就我就选这样的人家,真是不值得!”
杨亭也猜到了两分,便试探着问道:“新雨,你可别是为了那句‘父母双亡’才挑的这个人罢?”
新雨满不在乎的一笑道:“当然不止是这句,这不还有一句‘无兄弟姐妹’?他家就剩他一个光身了,想来什么姑表亲,姨表亲都离得甚远的了。我就是带着干娘去,怎么着也找不着什么亲近的亲戚会来挑事儿。就是他家境差些也不打紧,我又不是没熬过苦日子!况且穷些也有穷些的好,不用像富裕人家那般,没准那天就后门抬个小妾进来了!这样小门小户的,人口少也是非少,我带上干娘,再加上将来的孩子们,几个人关上门过自己的小日子,没人管得着不是更好?”
这彪悍直白的真相由新雨这样说出来,真是震得众人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最后还是见识过上辈子什么把“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当择偶首选条件都是常事的杨亭,率先打破了这一屋子沉默的僵局,干巴巴的“呵呵”一笑道:“新雨挑这样的人家,也有她自己的道理的,她这是孝顺,担心她干娘以后住着她家会有人说话呢,像周家这样的人家也挺好,起码新雨是不愁带着她干娘了。”
朱大娘也这才回过神来,忙忙的附和了杨亭道:“王妃说的极是!新雨姑娘这是孝顺呢,老姨奶奶有这样的女儿,真真是好福气呢!”说着伸手接过了新雨递来的那张纸,绞尽脑汁的想了好一回,才详细的将周全的情况娓娓道来:“这个周全呢,也是个苦命孩子,他是个未出生就没了爹的遗腹子,上头原本有个大两岁的哥哥的,他爹得了急病病死之后,这哥哥也就只养到五岁,灯节去看灯的时候就失足跌了进护城河里头没了。他娘拉扯他到一十六岁,没来得及给他定亲就也一病没了。他家至此也就只剩了他一个人罢了。”
“人都说他是天煞孤星呢,他家自他爷爷起便人丁不甚旺盛,他也只有一家搬得远远儿十来年没来往的叔叔一家了,别说是什么姑表亲、姨表亲了,就是远房的亲戚们,听见他这样,那个敢亲近他?躲都来不及呢!好在他也算是个争气的,守着这么一件小祖屋,从买零碎的针头线脑的小货郎走街串巷开始,熬了快十年才算是熬出了头,如今安安稳稳的在自家屋子里卖点儿胭脂水粉小首饰的度日。也就是因着这样,这孩子才耽搁到如今的岁数还没说过亲。这回还是和他相处得久了的他家请的那老伙计——原是我家当家的熟人——见着他孤零零的也久了,家里没个浑家管着也不成个样子,这才也硬是塞了这张纸来我手里,让我寻个合适的浑家与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