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帐中,终于沉寂了下来。
原本嚣然的樊哙等众将,在陶商和张良这一番话后,终于都冷静了下来,开始意识到的敌人的强大,冲昏头脑的自信,也渐渐熄灭。
“大王,曹操和刘备这么强,那咱们该咋对付啊?”樊哙前一秒钟还自信到疯狂,转眼又犯起了怵。
“所以才不能太轻敌,得好好想一想。”陶商指尖敲打着案几,习惯性的看向了张良。
此时,这位大魏的谋主,已经双目微合,眉头暗锁,显然已经在开动脑筋,寻思着应对之策。
“袁尚合纵三国之兵对付我们,那我们就以连横之计,破他的合纵便是。”帐前一人,忽然跳将起来,豪然大叫。
陶商举目一扫,却见献计之人,正是张仪。
“连横破合纵?有意思。”陶商兴致大作,抬手道:“你倒说说看,怎么个连横法。”
张仪起身起到所悬地图前,手往地图东北角一指,“辽东公孙度雄踞辽东已有数载,民心尽附,威望极甚至,麾下更有数万辽东铁骑,实力不容小视。这公孙度虽割据辽东一隅,却极有枭雄的气度和野心,魏王若能以天子名久,加封公孙度为辽公,仪便有信心出使辽东,说服那公孙度出兵幽州,到时刘备老巢有危,还怕他不撤兵而归吗?”
辽东公孙度,听得这个名字,陶商眼前不由一亮。
这个公孙度,虽然在历史上远不及曹操刘备孙权出名,甚至不如刘表袁尚之流,但陶商却知道,此人绝对是一个人物。
陶商在脑海中翻开了公孙度的履历,此人原本以玄菟郡小吏出身,也算是个寒门之士,后经同乡徐荣推荐,才被董卓委任为了辽东太守,成为一方诸侯。
因公孙度出身不好,辽东郡那些世族豪强们,皆轻视不服,公孙度上任后便厉行严刑峻法,连杀几个带头不听话的豪强,严厉打击豪强势力,很快便做到了令行政通,无人敢不从。
这公孙度在辽东站稳脚根后,便趁着中原大乱,无暇东顾之时,趁机自立为辽东侯加平州牧,向东征伐高句丽,向西击败乌桓,向南攻取辽东半岛,短短时间内便开疆拓土,招贤纳士,广招流民,实力大增。
甚至,当年袁氏掌握青州之后,公孙度都敢派兵渡勃海攻取青州北部靠海的东莱郡诸县,划为营州,私自委任刺史听其号令。
后来陶商攻下青州之后,以他的军事实力,本是足以将公孙度驱逐出东莱,但为了从辽东购取战马,出于战略和经济上的需要,便没有对公孙度用兵,默许了公孙度对东莱诸县的统治,以那几个县作为跟辽东的贸易口岸,以方便购取辽东战马。
公孙度的种种锐意进取的举动,证明此人乃是一个极有野心的枭雄,而幽州自古与辽东一衣带水,关系紧密,公孙度未必没有蚕食幽州,甚至是觊觎河北的野心。
“嗯,连横公孙度牵制刘备,确为一条妙计,可行。”陶商精神大作,当即点头赞称。
张仪也兴奋起来,手又向西南角一指,“益州刘璋广用贤能,整军练兵,渐已显露出枭雄的风范,大王便可再派一员能言善辩之士,连横刘璋发兵进攻汉中,威胁关陇。”
喘过一口气,张仪接着道:“汉中自古为蜀中屏障,刘璋若想稳据益州,必要夺取汉中。曹操早有鲸吞益州的野心,而汉中便是他攻蜀的跳板,定不会容汉中有失,必会撤兵回救。”
最后,张仪的手,重新拍在了并州所在,冷笑道:“这两道连横之计一出,曹刘两雄不得不退兵,到时袁尚的合纵之计就此破产,谁还能阻击大王攻破晋阳,全取并州。”
张仪一番话后,陶商眼前已是阴霾尽扫,腾的站了起来,负手立于地图之前,兴奋如火的目光,在辽东和蜀中之间游移,脑海翻滚如潮,权衡着张仪的连横之计。
公孙度方面出兵,已是板上钉钉之事,无需再担忧。
至于这刘璋一路,如果刘璋还只是原来那个暗弱的刘璋,就算借他一百个胆子,也绝不敢出兵汉中,去惹毛了曹操这头大鳄。
陶商却清楚,此时的刘璋其实已经是越王勾践,以勾践的野心和魄力,绝不可能甘心割据蜀中一隅,如果有机会夺取汉中,他是一定会出兵的。
“正常情况下,公孙度就算要出兵幽州,也当在刘备跟我们杀得两败俱伤,元气大损之时再出兵,不过有张仪出马,凭他三寸不烂之舌,应该可以说动公孙度提前出兵。”
张良也是附合,接着话锋一转,“益州方面也是这个理,刘璋完全可以等到曹操跟我们杀到难解难分之时,再趁机出兵汉中,若想说服他提前出兵,非得一位辩才可比张仪的说客不可,只是魏王麾下,似乎并无这样一员绝世的说客。”
“可比张仪的绝世说客么……”陶商若有所思,眼前蓦然一亮,想到了一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