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众瞩目之下,陶商拨马上前一步,手中战刀向着韩当所在,遥遥一指,高声道:“韩当,你的一举一动,都在本王的掌握之中,你以为你能逃的出本王的手掌心吗!”
傲然霸道之言,如惊雷一般,回荡在沿营一线,吴军士卒尽皆听闻,无不心神为之再震。
韩当苍老的身躯,也剧烈一颤,脸上青筋抽动,眼中迸射出惊怒的火焰。
就在韩当惊怒之际,陶商天雷般的王者之音,再度响起。
“韩当,你已无路可退,现在本王给你最后一个机会,投降本王,饶你父子一条生路,不然,本王就送你们父子共赴黄泉!”
这最后的通牒,回荡在夜空之中,霸绝之势,令所有吴卒都为之胆寒。
韩当也是浑身一颤,心底深处,升起一股莫名的畏惧。
东征西讨多年,自问铁胆雄心,这还是他头一次,产生了畏惧之意。
然后,那畏惧只是一瞬间,紧接着,韩当便被陶商那几近于轻视命令的言语,深深的激怒。
“陶贼,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让老夫降你,你以为,你真能挡得住老夫吗!”愤怒的韩当,刀指陶商,怒声大喝。
陶商嘴角斜扬,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手中战刀一横,用藐视的口吻道:“不降是吧,很好,算你有骨气,本王的大军就在这里,有本事你就闯过去!”
这一席话轻视之言,更是把韩当的雄心尊严点燃,这位吴国现存的第一老将,瞬间被刺激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手中战刀一扬,悲愤的大叫道:“大吴的将士们,想要活命听,就拿出男儿的血性来,跟老夫冲过去,杀出一条血路!”
喝声中,韩当纵马舞刀,当先杀出。
韩当身后,那七千吴卒,此刻也被韩当一番豪烈悲壮之言给喝醒,他们知道,除了硬冲之外,他们别无选择。
要么杀出一条血路,要么被魏军困死在城中,他们已无路可选。
“杀出血路去,让魏狗知道我们大吴儿郎是不好惹的,杀啊——”韩综也舞刀大喝,响应自己的父帅,拖着带伤的身体,紧随着杀出。
父子二人皆已上阵,那七千吴卒轰然而动,皆如梦醒一般,鼓起最后的勇气,向着魏营狂冲而上。
七千垂死挣扎的吴卒,如潮水一般,做出最后的困兽之斗,向着魏营辗来。
转眼,已近三十步。
“自取灭亡么,好吧,本王就成全你们……”
陶商鹰目一聚,杀机骤然,手中战刀毫不犹豫的抬起,冷冷喝道:“破军营现身,给本王往死里射吴狗!”
呜呜呜——
魏营之中,号角声再度响起,更加肃杀,更加血腥。
号声起,瞬息之间,埋伏于沟壕之中,近五千名破军营的弩士,骤然现身。
破军营统养由基,扬弓向着扑来的吴卒一指,大喝道:“大王有令,把吴狗往死里射!”
喝声中,养由基抬手一箭,电射而出。
只见一道流光破空而出,穿越数十步的距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便扑向了韩当。
韩当武力不凡,冲锋的过程中,早防着冷箭来袭,忽见眼前寒光爆涨,便知有利箭来袭,想也不想,抬手就是一刀。
铛!
火星四溅,一声震天嗡鸣声响起,韩当的身形竟被震到一颤。
他没有想到,这一箭力道如此之强,自己虽然勉强拨开,却竟震到他手都有些发麻。
而那被拨开的利箭,更是力道未消,直奔着斜向处一名士卒而出。
只听一声闷哼,一道血箭飞上半空,那士卒不及躲避,直撞被射中了面门,当场倒毙于马下。
“魏军之中,竟有射力如此了得的射手,不是那个养由基,定然就是那个后羿……”
就在韩当暗吃一惊时,原本肃厉的表情,瞬间又凝固成了惊愕的一瞬。
只见正前方处,无数的流光,如陨落的群星的一般,组成了一道密密麻麻的光之壁,迎着他们冲锋的方向,铺天盖地横辗而至。
魏军竟然早有准备,不光集结了大军在西营阻挡,而且连破军营这种威力强大的弩营,竟然也安排下了,还事先藏在了沟壕之中。
陶商,竟然早算准了他韩当会不顾一切的拼死一冲,正好给他一个迎头痛击。
“避箭!全军避箭!”
韩当神色立变,一面急舞战刀,在身前形成一面宽阔的刀幕,封住箭射而来的方向,护住自己和胯下战马,一面放声大吼示警。
下一秒钟,漫空的利箭,铺天盖地而至。
一道道血雾飞溅而起,一道道流光如梭而至,一具具脆弱的躯体,被钉倒在血泊之中,瞬息间,七千吴军便被射了个人仰马翻,惨叫之声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