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嫁了人,就帮着夫人管理中馈,严妈妈就管了其他的事务。”
“直到姑娘大了,院里需要个管事妈妈,夫人不放心别人,让老奴过来,方才又用起严妈妈。”
卉瑜又问道:“母亲当时不让严妈妈跟着一块管理中馈,严妈妈可有什么怨言?”
“这个,老奴倒是不曾听说。”
“大伯母体恤我卧病在床,一手操持了父亲母亲的丧事,如今丧事未办完,我若同大伯母要账本,或是询问丧事的花销,都未免有不信任大伯母的嫌疑。”
“等丧事一过,想必族中就会定下我的安置问题。可恨我平时没多跟母亲学学管理中馈,以至于不知道家中的账务。若是族中议起四房的家产归置,我这一问三不知的,如何能为咱们今后筹划?”
“所以,我才想着让妈妈同严妈妈打探打探,这丧事花了多少银子,咱们公中还能有多少银子?”
方妈妈说道:“姑娘放心,我同严妈妈共事过一段时间,彼此还算熟悉,必会把府中的账务打听出来。”
方妈妈又说道:“姑娘方才考虑的很周详。其实大夫人同咱们夫人速来亲厚,待姑娘也一直很好,若是姑娘亲自问她,想来她也不会恼了您。”
卉瑜一听便来了兴趣,“可是大伯母自那次醒来之后就没再来看过我,我还当大伯母同我不太亲近?”
方妈妈说道:“原先大夫人每次来四房,都会过来看姑娘。许是最近两房跑得没时间过来吧。”
时间是挤出来的,都在一个府里,只要有心,过来看看自己总没多难吧?不知这大夫人原就是虚情假意呢?抑或是父亲母亲不在了就懒得应付自己?不管是何种原因,卉瑜都不打算去信任一个对自己不上心的人。
“但愿如方妈妈所说,只怕人走茶凉,有些事情就会改变。要怪只能怪我命不好…”
方妈妈也知道自己说的理由有些牵强,安慰道:“姑娘别这么说。夫人是极疼爱您的。老爷战死沙场的消息传来,夫人虽悲痛不已,但还跟老奴说着今后的打算,可谁知一夜过去,夫人不知就怎么想不开,随了老爷去了……”
“母亲和父亲想必感情是极好的,父亲不在了,母亲也不愿意独活。”
方妈妈说道:“老爷对夫人是极尊重的,家中事情都由夫人做主。夫人对老爷也是尊敬有加,只可惜老爷常年在军中,夫人也只得了小姐一个孩子,为此,夫人还常常自责,又做主将老爷原来的两个通房丫头提了姨娘,可惜也没生个一儿半女……”
能够这么贤惠地容忍丈夫的通房丫鬟,还主动提了姨娘,想来母亲也不是一个对感情多么执着的人,可怎么最后就选择了殉情这条路呢?卉瑜实在不能理解这种做法。
“也许是我命中就没个嫡亲的兄弟姐妹吧。如今也没个可依靠的…”
方妈妈又说了几句安慰卉瑜的话,卉瑜看着要交代的事情都说的差不多了,便让方妈妈出去了。
也不知道这丧事什么时候办完,要是办完了也就知道四房还剩下多少私产了……未来真是难以把握啊,又不能出去谋生,也不知道家底如何,再过几年还得等着哪个长辈给说门亲事,这命运怎么都不像是握在手中啊……
卉瑜郁闷了……在原来的时代,卉瑜是个孤儿,万事都靠自己,习惯了手握主动权的感觉,猛的到了这么一个时代,处处受制于人,还真是感觉四处桎梏。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把能争取到手的财产纳入囊中,还有就是跟身为族长的大伯父大伯母搞好关系,为以后的寄人篱下打好基础,若是大伯母真的如同方妈妈说的喜爱自己,这个应该不难吧?卉瑜心里默默打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