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恪微微一笑,从上到下扫了我一路,桃花大眼有点灼人:“能陪衬就够了,你……今天很美。”
“大姐每天都很美!”祝贺抗议了一句。
现在,程恪还记得以前看到过的那个红色么?
“行了,开始了!”邓先生穿了一件比程恪那黑衣服还怪异的黄色旧法衣,往那个“并床”上拍了拍。
说是并床,就是拼在一起的两张桌子,我和程恪肩并肩的躺了下去,正能看到了冬季的清亮夜幕。
现在是月初,月亮还不是很丰满,光线也有限,所以天上的星星特别亮,一颗一颗闪烁着,流云飘过,偶尔的遮挡让星星像是在眨眼睛。
手上一凉,程恪握住了我的手,转过线条优美的脸看向了我,桃花大眼像是容了一整个天幕,比那些星星还要闪耀:“准备好了。”
“嗯。”
“以后,你生是我的人。”
“你,死是我的鬼。”
默契的全转了头看星星,我想起了那一夏天的萤火虫。
他答应过我,等到明年,还会再带着我看一次。
说来也好笑,别人办婚事,都是布置了好看的会场,大宴宾客,我则和程恪两个人肩并肩,在两张桌子上躺着,寒风擦着头发吹过来,身边的男人跟冬天一样冷。
不过,我全愿意。
邓先生站在了我们头朝着的地方,往我们手里各塞了一个东西,我低下头,是一面触手冰凉,圆圆的小镜子。
“干什么用的?”
“照魂。”邓先生说道:“拿在手里,什么时候,看见镜子里面出现了不该出现的东西,就吭声。”
不该出现的,那是什么?
我低下头,看见了我和程恪的这两个镜子之间,被一个细细的黑绳子系在了一起。
而那细细的黑绳子,原是是黑头发编出来的,黑绳子末端,正是两个头发搓成的小人,捆搁在了镜子的背面。
邓先生那火腿肠似的手里先抄起来了一个蜡烛,开口念起了咒文来:“星月顺行,华精茔明,元灵散开,流盼无穷,降我光辉,神之最灵,升天达地,出幽入冥……”
“嚓……”念着念着,他手上的什么东西,就在我们头上亮起来了,成了一团子火苗。
带着一种怪异的焦糊味道……是用朱砂写着我和程恪生辰八字的那张纸!
“点灯!”
“得咧!”祝贺和耳钉得了令,抬起了手来,我们眼前,立刻飘散起了许多带着橙色火光的孔明灯。
“哇,好美!”龚贝贝两手交缠在一起,是个少女跟天空许愿的样子,只顾着歪着头望着那漫天的孔明灯在星辰下面燃烧:“我也想要露天婚礼……”
说到了这里……罗蔚蓝怎么又没出来?他真的看淡生死,什么也不管了么?
不过,那些个孔明灯,真的很美……
“镜子。”程恪忽然说道:“看看手里的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