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澜被噎了一下,虽然生气,但又不敢靠近,哼了一声,从纳戒里又掏出一柄小小的剑胎来:“雷火弹三千两一颗,你这有两颗,别说我欺负你,这个剑胎是藏剑长老那里捡来的,虽然品阶次了点,但材料都是好的,祭炼一下就是一把好飞剑了……”
“我不要飞剑。”纪骜淡定地打断了他的话。
“那你要什么?我告诉你,这丹药可是好东西……”
“我要灵石。”纪骜固执得很:“或者值钱的药草。没有我就不跟你打。”
“哼,谁说我没有!小爷我有的是灵石!”
每旬一次的赌试,最后三场比试都是焦点中的焦点,这三场一般都是一代弟子的比试,最后的胜者除开赢走赌注之外,还可以拿走整场观众交给火鹏的灵石。
但今天最后三场比试中,却忽然□□了一个无名之辈。
本来观众对这个裹得严严实实的黑衣弟子没什么兴趣,不过火鹏上场说明了这场比试的赌注是两颗雷火弹和六千两灵石之后,观众的热情就很快被调动起来了。雷火弹作为杀伤力巨大的武器,却只有精通炼器的高手才会炼制,修真界剑修为尊,丹药师已经是少见了,剑走偏锋的炼器师更是少,所以雷火弹比丹药更加有价无市,能拥有雷火弹这种奢侈品的,自然也非等闲之辈。已经有观众在猜他是一代弟子中的哪一位,是不是因为师父比较严厉,所以只敢蒙面出战。
不得不说,火鹏还是有分寸的,一代弟子都是门中的宝贝,所以赌试中像雷火弹这种伤及性命的杀伤性武器是禁止使用的,同理的还有淬毒的暗器,场边还有医者拿着丹药待命,就怕出了什么差错。
入场检查时,他们就对纪骜的武器表示出了惊讶。
这个能拿得出雷火弹的黑衣弟子,武器竟然不是飞剑,而是一柄平淡无奇的墨黑匕首,虽然锋利了一点,但是根本不能用灵气驾驭,对上有飞剑可攻可守的安澜,这跟赤手空拳有什么区别?
安澜显然也以为胜券在握,火鹏宣布开始之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召出了飞剑。
离天剑派中的飞剑以火属性最多,安澜在这其中的天赋算是非常高的,倒有几分余钧的神韵,飞剑去势如箭,带起滔天火焰,直冲向比试场上的纪骜。
眼看着纪骜压根没有召唤出护身法宝的意思,所有的观众都齐齐发出了一声担忧的惊叹声。
然而就在飞剑即将斩向他身体的那一瞬间,纪骜的身形一偏,竟然硬生生以速度躲开了飞剑。
观众从未见过这样诡异的身法和速度,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之中,少年黑色的身影如同鬼魅,在比试场中纵身一跃,竟然径直朝对面的安澜飞扑了过去。
“不知死活!”安澜虽然惊讶于他的速度,还是轻蔑一笑,召出了护体的上品凝水珠。一道水幕挡在了纪骜的面前,同时飞剑回旋,直劈向纪骜的后背。
然而,在他召唤出凝水珠的瞬间,少年的身形快如闪电,竟然已经直冲向他面前。躲过他的一道水刃,竟然拎起右拳,狠狠地一拳轰在了水幕之上。
所有观众都被这一幕震惊了。
修真者的身体,是最最脆弱的血肉之躯,别说飞剑,就是一般法宝的护罩,都能让人的拳头皮破肉绽,这少年却在拳头上灌注灵气,用自己的皮肉去对抗由灵石和蛟银炼出来的法宝?
但真正让他们内心的观念遭到颠覆的,是这一拳的后果。
在那势力千钧的一拳之下,那道由上品法宝召唤出的水幕,竟然脆弱都如同蛋壳一般,被轰得瞬间崩溃,无数水滴溅射出来,在整个比试场里下起一场瓢泼大雨。
一颗圆溜溜的蓝色宝珠,光华黯淡地落在了地上。
只是一拳!
一拳就把一件上品护身法宝打出了原型。虽然安澜的轻敌有一定的责任,但无论如何,这少年的身体,也太过强健了!
“我的天,这少年是谁?”“这是什么法术?还是体术?”“体术流不是早就式微了吗?门中有哪位长老擅长体术的?太上长老呢?”
整个比试场全部炸开了锅,所有人都带着震惊的神情在议论纷纷,连在比试场边观看的那几个一代弟子都开始惊疑地互相窃窃私语起来,在这一片喧哗中,纪骜面无表情地躲开回旋到自己背后的飞剑,握着墨黑匕首,狠狠斩向已经被那一拳吓呆了的安澜。
“道友,不可!”一直观看的火鹏在场边大声叫道,没有比他更焦急的人了,这比试场是他开的,要是这个诡异的少年下了杀手,杀伤了安澜,他又要怎么跟门派交代!
安澜大惊失色,只来得及匆忙召出一道火盾,侧身躲避,连飞剑也忘了控制,脱手飞向溶洞上方,斩进了厚实的石壁中。
墨黑匕首摧枯拉朽地将脆弱的火盾撕得粉碎,直抹向安澜的脖颈,在纪骜身后,焦急的火鹏已经出手,无数道火网一齐网向要下杀手的纪骜。
在离安澜的脖颈不到一寸的距离,匕首停了下来。饶是如此,匕首上锋利的灵气仍然将安澜的脖颈划出一道血痕来。纪骜面无表情地回转身,一手抓住网向自己的火网,运转丹田灵气,狠狠一拖。
无数声惨叫一齐响起来,连同火鹏在内,十多个控制火网的看守都被火网拖得跌进比试场中。
“师兄手下留情!”火鹏连忙放低姿态:“我们不是有意插手,是怕师兄伤到了安澜师兄!”
纪骜没有搭理他,而是随手一抛,那些被火网拖着的侍从都跌了出去。
然后他转过脸来,对着吓得脸色煞白的安澜平静说道:
“你输了,把灵石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