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韩银雪被孟霍然扶着从马匹上下来,见着父亲冲了过去。
镇北侯抱着女儿,擦去脸上的血迹慈爱道:“你怎么出来了?”
韩银雪不敢说她跳车,只得道:“之前太过危机,若不是几位侠士相救,我与妹妹怕是危矣!”
镇北侯抬眼再看马车,窗帘已经被打开,小女儿满脸是泪的看着他,哭也不敢哭大声,他终于放下心来。
“多谢诸位壮士相救,不知各位如何称呼?”镇北侯抱拳感激道。
“侯爷不必客气,是皇上得知今晨有人暗袭侯爷,便让我等数人在此接应。”付宁准的父亲付将军是众人当中的长辈,自然带头回应道。
镇北侯定眼一瞧,竟是熟人,忙一把拉住他道:“原是付兄!许久不见!”
“侯爷还记得末将,到让末将惶恐了。”付将军感慨道。
镇北侯笑容变浅,叹了口气道:“若是大将军还在……”
付将军垂头不语,可又似想起什么来,将陌篱拉到身侧道:“这位是大将军的独子,此次也是陌公子私下给我们传的讯息。”
镇北侯面容一正,抱拳行了一礼道:“多谢陌公子。”
陌篱哪里受得,赶紧推却道:“不过小事,咱们还是赶紧离开此地,皇上还在京中等候。”
“爹爹,您和女儿们同坐一车吧。”韩银雪注意到父亲腿脚有恙,忙劝道。
镇北侯也不推辞,众人各归各位,再次上路,只是多了不少随行的兵将。
“女儿,刚刚那么多位青年俊才,你可看见?”镇北侯看着正在给自己包扎伤口的女儿,笑呵呵的说道。
“那么乱,我能瞧见谁?”韩银雪好笑的说道。
韩齐霜已经擦去了眼泪,大眼睛一转道:“那位陌哥哥的长相是其中最为出色的。”
“你看看,你妹妹看的都比你认真。”镇北侯大笑,捏了捏小女儿的脸颊。
“爹爹就会玩笑!”韩银霜摇摇头,继续手上的动作。
“爹爹!这个给你!”小女儿韩齐霜将怀里那只荷包放在父亲手里。
镇北侯看着手里的荷包以及上头绣着的荷花,眼眶发热,就好似妻子并没有逝去,如今仍在家中的炕头上为他绣着荷包。
“我只有你们两个孩子,等着这次将东西敬上,我身上多年的重担便能卸下去,再等你们姐妹出嫁,我也好回去老家陪伴你们的娘亲。”镇北侯笑着对大女儿道:“你妹妹还小,到是你要多看看了。”
韩银雪无所谓道:“只要爹觉着行,我就没有异议。”
“你啊……”
陌篱坐在马上,几次扬起马鞭,马儿四蹄奔腾几乎要飞跃起来,跟在他身后的人累个半死,孟霍然实在受不了了,便问道:“是不是还有追兵?”
陌篱冷着脸道:“总要看着城门才觉安全。”
众人听罢,原本松懈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也就没有了怨言。
陌篱抬起头,看着黑暗渐渐褪去,心里更急,这若是相思醒来之前他未到府中,那岂不是今儿相思睁开眼第一个看到的就不是他了?
镇北侯进京本就是大事,多少人在暗处观望,原本还以为镇北侯会折在半路,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死伤参半,可谁知道城门刚开,这一行人就举着令牌大摇大摆的跑入京都,直奔皇宫。
姑且不说丞相此时的心情,就说之前那些暗中想要夺取火器图的老宗室们,此时便已经坐不稳椅子想要掩盖私通丞相与广郡王的证据了。
镇北侯之前也不算什么大人物,年轻的时候与家里人闹了别扭,偷偷跑出家中去边关参了军,一路打拼成为骁勇大将军帐下的亲卫,之后与付将军一同在外征战,凭借自己的血汗封了将军。
众人都以为他会在武将一路上高歌猛进,谁知道镇北侯府因为瘟疫,家中长辈男丁多数殉难,以至于他不得不放弃原先的武将仕途,继承镇北侯府,在北方那一处并不大的城镇里沉寂度日,多年来也没什么消息。
不明真相的人都在猜测,是什么原因让这位多年未入京的侯爷,连夜赶奔京都。
耳边传来轻微的鼾声,相思皱皱眉头,睁开眼睛,转头就见陌篱披头散发似乎之前才沐浴过,隐约还带着水汽。整个人穿着亵衣就钻进她的被子,不说前襟大开露出胸膛,就是袖子也被蹭的老高,长长的胳膊压在她肩头睡的十分香甜。
刚想发怒,相思就见陌篱眼底的青黑,只好认命的从身旁取来布巾细细的轻柔的给他擦拭着湿润的长发。
阳光洒在陌篱的睫毛上,睫毛微微颤动,嘴角隐约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