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篱一直没有说话,他紧紧抓住相思的手,朝着苗太妃的寝宫就走了过去,相思不得不顶着所有人的目光,硬着头皮跟在他身后。
“你有没有受伤?”陌篱转头问她。
相思摇摇头道:“我只是晕倒,并没有吃苦头。到是我听说石榴……”
“听谁说?”陌篱压低声音问道。
相思立刻反应过来,下意识看了看李见珅,凑近陌篱小声道:“我们回去说。”
陌篱立刻不问了,只将他这一路如何找到此地的经过与相思说了一遍。
相思想起霍贵人的寝宫离着此地也已经不远,若是再让陌篱找下去,指不定一群人就能找到霍贵人的寝宫,也难怪她让人立刻带着自己出去,也省得暴露了她。
“福清,我心中一直都有疑惑,陌篱说判断苗太妃是害你的凶手,证据就在你丢下的那个香囊上。我左思右想想不出缘故,他又不肯告诉我,只让我当面问你,你可否替我解惑啊?”李见珅走到两人身侧,忍不住问道。
相思想起霍贵人说起,那个香囊本就是在她身上的,却被霍贵人用不知什么方法送给了田婕妤,这才会让苗太妃嫁祸田婕妤的时候,给陌篱看到,从而锁定了苗太妃。
那本来就是她发现苗太妃不对劲时的无奈之举,她也不知道这个香囊究竟会不会被人发现,也不知道这个香囊能不能到陌篱手上,可她又不甘心自己被抓的无声无息,所以才会利用那只香囊。
“我今日想要走,但是苗太妃几次拖延时间,我就生了迟疑,毕竟平日里只要我开口告辞她从来不阻拦。”相思回忆道:“我当时也不知道她有什么想法,只是生出了危机之心,所以就趁着她们不在身边的时候,将苗太妃宫中香炉里的一撮还未完全烧光的香灰取了出来,塞进了我的香囊里。”
“香灰?”李见珅显然没有想到。
“苗太妃燃烧的香料并不是京都常有的,而是良亲王也就是苗太妃的独子从边疆送回的有驱虫功效的香料。”相思搓了搓手指,那种热度似乎还在指尖,“我本就带着香囊,放入一些香灰并不会被人发觉,所以我在出门被迷晕前,特意将香囊放在袖子里。这纯属就是在赌运气,若是香囊掉在太妃的宫外我还有机会,若是被太妃发现了,恐怕就会被销毁。”
“香囊被苗太妃送去了田婕妤宫中,让她做了垫背。”李见珅说道。
“田婕妤么……”相思知道香囊并不是太妃送去的,只是太妃找了婕妤做为挡箭牌到也是不错,毕竟她们关系确实不怎么好。
“现在,我们就想知道苗太妃为什么要拼着失败的危险,将福清送出宫去。”李见珅让人给皇上送信,亲自带着相思陌篱两人再次进入太妃的寝宫。
然而,等着他们迈步而入之时,寝殿中已然发生了变化,宫女太监们无论哪个宫里的都跪在一旁,苗太妃坐在左手的位置上,皇上则站在殿中,正中上首的位置却坐着之前一直没有露面的太后。
“简直是胡闹!”太后见着三人进来,怒目而视道:“不过为了个小小丫头片子,居然大半夜闹的后宫鸡犬不宁,你们是要做什么?外男都敢入了后宫,还指摘宫中太妃的不是,你们难道是要造反不成?”
“母后!这是朕应允之事。”皇上强压怒火的反驳道。
“你住嘴!”太后一拍案几,指着众人道:“今儿所有参与的宫女太监通通贬去浣衣局,其余侍卫各领五十大板,降下一阶,至于进来的其余闲杂人等……”
“母后,朕才是皇上!”皇上见自己带来的人被人拖了下去,再压不住火的暴怒道。
“你也知道你是皇上!”太后站起身走到皇上面前,冷哼道:“是皇上就可以将宫规视作儿戏,是皇上就可以为了一女子弄的后宫人心惶惶?是皇上就可以不尊重长辈为所欲为?”
“非是一女子,而是我陈国的郡主!”皇上反驳道。
太后不予理会,绕过皇上走到陌篱与庄晋元跟前道:“你们几个都不是省心的人,既然敢如此大胆怂恿皇上,那么你们的功名从今儿起也就就此作罢吧。”
“太后如此未免也太武断了吧。”李见珅不满的问道。
庄晋元是压根不在乎,陌篱更像是没听见只是看着相思的手指,生怕之前被香火灼伤了。
“武断?做错事情就……”
“够了!后宫不得干政!太后您管的也太多了!”皇上怒极甩开袖子,拉上庄晋元与陌篱就往外走,随后还对着周围拉扯自己侍卫的人道:“都给朕住手!若是你们觉着太后的话比朕的话还有用,明儿就将你们送到丞相府上去!”
听罢,所有人都跪了下去,没有一人敢动。
太后气得捂着胸口大骂皇上不孝。
相思一行跟着皇上走了出去。
“皇上这样,明儿丞相会不会……”相思在人口小心问道。
陌篱看着皇上的背影,摇头道:“今儿皇上已经输了。”
相思领悟,她回过头去看苗太妃的寝宫大门,看来,太后的到来意图并不是在呵斥自己或是想要惩罚什么人,她想要的就是皇上让步,无论是为谁,最终的目的就是放过太妃,不予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