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个帐蓬门帘打开,一个老者低着头从里面出来,撑了把伞,向这边打量,“天冷雨大,道路泥泞,叫他过来饮杯热茶吧。”
那汉子回过身,高声道:“是的,大掌柜。”说着转头叶扬低声道:“大掌柜请你过去。”声音中尚有愤愤不满之意。
叶扬认得那老者正是驿站给他解围,买去马匹的裘老掌柜,他在双平城询问过马价,像他那匹马最多也就值**两银子,也不知道裘老掌柜为何当时高出一倍价钱收购他的马匹,但不论如何总归是一番好意。
叶扬犹豫了一下,从面前这个叫三平的粗壮汉子身边穿过,“我可不怕你。”就向营地走去。
三平一怔,随即大怒,急冲冲地赶了上来,到叶扬身边时撂下句话,“你小子识相的,马上就走,不然让你好看。”
叶扬微微一笑,“是吗?”
两人已走近营地,裘老掌柜看清叶扬相貌,温和地招呼道:“这不是在得胜桥遇上的小哥吗?怎么一个人上路,快过来烤烤火,冻坏了吧。”转过头又对三平说道,“天马上就黑了,叫人分出堆火,熬些姜汤,一人喝上一碗驱驱寒气,熬好了,给这小哥也送一碗来。”
叶扬冲着裘老掌柜一笑,拱手道:“多谢了。”这时身地巨大的火堆之旁,灼热的气息一浪浪涌起,把天空细雨都阻隔开来,让人如置暖春之中。
还没站一会儿,身上棉袍就开始升腾起微微的白气。
裘老掌柜微笑道:“小哥,你身上衣袍都湿了,快脱下来烤烤,我让人拿件袍子给你换上。”
叶扬摇头道:“不用了,里面棉袍并未全湿,我把外袍烘干就可以了。”他脱下外面的长袍,露出里面反穿着的棉袍。
这件棉袍胸前被风狼利爪撕裂,露出个大洞,里面棉絮都翻了出来。
火光照得四下里明亮如白昼,裘老掌柜看到叶扬领口处有一片污红的血迹,不由皱起了眉头,“这件棉袍也破得太厉害了,这么的冷的冬天怎能抵御寒气……”
叶扬忙道:“前些天路上遇到两只风狼,险些被狼所伤,这袍子就是被它们抓破的,这件衣袍是家母所制,也是家母留给我不多的念物,不能丢弃。”
“风狼!”裘老掌柜叫道,“小哥果然是身手不凡,能在风狼手下脱身,毫发无伤之人,我还从未见过,更难得是纯孝之人。”裘老掌柜身后的三平已将事情吩咐下去,这时回来听到两人对话,只是摇头不信。
裘老掌柜问道:“不知道小哥是在哪里遇到风狼的,老夫在这条路上奔波几十年从未遇到过风狼,这些家伙行动快捷,习性游离不定,咱们再有一日就出山了,明天路上不要遇上才好。”说着脸转看三平,面有忧色。
三平傲然道:“老掌柜放心就是了,商队的兄弟们人强刀利,就算成群的风狼也近不了身的,再说了,此地临近京畿,又在兵卫森严的龙兴府之侧,怎么可能有风狼,老掌柜莫叫被人骗了。”说着鄙夷地盯着叶扬。
叶扬不去理会三平话语中的讥讽,沉吟道:“老掌柜不用担心,我一会儿就要离开,如果前路上遇到风狼,我帮你们驱散就是。”叶扬倒也不是夸海口,风狼生性狡猾,上次在叶扬手上吃过大亏,这时再要遇上,除非狂性大发,轻易不会再向他攻击。
裘老掌柜一怔,道:“你马上要走?不如等到明日与我们一同上路,这样也多个照应。”
三平却哈哈大笑起来,“你一个人驱散风狼?哈哈,是怕漏了底子这才急于跑路吧?”
叶扬冷冷地看了三平一眼,“我衣服一干就走。”
“天这么黑,你一个人不怕吗?”三人身后传来一个娇柔的声音,三平脸色一变,裘老掌柜却一下子转过身,“小姐,你怎么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