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实一下我在容氏的股份,按太太的意思把协议书修改一下。”他的声音里不见一丝波澜起伏。
商博闻言,错愕不已。
笙歌觉得这一幕刺眼极了,“嘶啦”一声,厚厚地一叠离婚协议书在手里撕得粉碎。
她手一扬,纸张碎片铺满了整个包厢,笙歌的目光隔着掉落的纸张注视着她,声音毫不掩饰冷意:“容瑾,你把我顾笙歌当什么人了!我这个人的思维很简单,要么都不要,要么就要全部!是全部……”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去,最后一片纸张落地的时候,她“哒哒”的高跟鞋声音也消失在包厢里。
容瑾望着一地的废纸蹙紧了眉心。
青城宽阔的道路上,一辆红色的跑车在马路上疾驰着。
笙歌狠狠踩下油门,风刮着耳边,呼啦啦的响着。
四周尖锐的鸣笛声她全然不顾,她专注地掌控着方向盘,抿紧的双唇还有异常严肃的神色昭示着她此刻不佳的心情。
手机铃声响起,笙歌并没有放慢车速,她戴上耳机,语气简练地开口:“你好。”
电话那端沉默半晌,她烦躁地想要切断的时候,一道清冷的女声传来。
“我是单米拉。”
笙歌缓缓放下车速:“有事?”
“方便来附院一趟?”米拉也不绕弯子,直接切入主题。
她眸光一凝,抬起腕表看了眼,“好,我到哪里找你。”
米拉报了一个地址。
“二十分钟后到。”笙歌摘下蓝牙耳机扔到一旁,利落地将车调了个头,开往米拉的所在地。
二十分钟后,笙歌驱车来到与米拉约定的海边。
米拉站在一块海崖上,海风吹得她的衣服猎猎作响。
笙歌拢了拢衣服,海风吹得她有点冷。
听到身后的动静,米拉扭头朝她笑了笑,开口的声音有些沙哑:“你来了。”
她带着墨镜,笙歌看不清她的神情,但可以依稀察觉到此刻的她有点难过。
笙歌走到她旁边,发现她的面前有束花,静静地摆在海崖的边缘。
米拉注意到她的目光,目光朝远方眺望着:“抱歉,我在祭奠一个故人。”
“这个故人对你意义很深?”笙歌呼吸了一口湿润的空气,随口问了一句。
“嗯,她是个很好的人,只可惜好人不长命。”米拉俯身抽出一只菊花,把花瓣碾碎,撒进海中:“她跟你一样,抑郁症缠身,所以最后她用这种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笙歌的心猛地一颤,她狐疑地看向她:“你让我来就是想告诉我这件事情?”
米拉摇了摇头:“不,我想告诉你的是,我这位故人纵使走到了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有放弃过自己的信仰,她跟你一样,是个医生。”
“真巧!”笙歌感慨着,她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垂眸看了眼自己的双手:“那她肯定比我强得多,因为我这本该救人的手差点杀了人。”
米拉抿唇笑了笑:“那只是你过不了心底那道坎而已,你的手早就可以握起手术刀了。”
笙歌指尖蜷了蜷,“你说得对,我确实已经可以握住手术刀了,可是这并不能影响什么。”
“你只是缺少选择。”
“选择?”她不解。
“救与不救只在你的一念之间,就好像现在。”米拉往后退了一步,她原本就站在海崖边缘,这么一退……
笙歌瞳孔一缩,几乎下意识地伸手把她拉住:“小心!”
米拉并畏惧身后的大海,她顺着她的力道站到了安全的位置上,眸光里是说不清的笃定:“你刚才拉了我一把,这就是你刚才一念之间做出的选择。”
笙歌不悦地松开手:“你刚才那个动作很危险。”
“顾小姐,你要想重新拥有你的手只有一种办法。”
“什么办法?”
米拉的嘴角勾起,嫣红的双唇缓慢地吐出四个字:“别无选择!”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她看着她,若有所思地开口:“你总会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