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纾,你没有见过祁大哥,所以你不知道……如果见过的话你就会发现,其实祁大哥和哥哥从某些角度看起来根本就分不清楚谁是谁,而我那时候抑郁症严重,根本就没有想过哥哥竟然还活着,后来察觉到异常,悄悄去验证过,但是结果并不尽然,现在想来也是哥哥动了手脚。”
阿纾沉眸,“小歌,你为什么跟我讲这些?”
笙歌脸色瞬间有些凝重,“因为我最近总隐隐觉得,祁大哥已经醒了。”
她更困惑了,“那不是好事吗?有什么问题?”
笙歌饶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后起身,“没事,我只是确认一下。”
阿纾有些莫名,看着她走到桌子边拨弄着那盆开得鲜妍的木槿花,不免诧异,“这个季节怎么还有木槿花?”
“是啊,前天下午哥哥来看我的时候拿来的,他还怕我想不开,整整陪了我一下午。”
去机场的路上,阿纾的脑中一直想着刚才在病房里与笙歌的谈话。
当年的事情,她本就一知半解,如今捋起来不免有些吃力,但是也大概理出了一些脉络。
其一,六年前,顾如归出了车祸后并没有死亡,他的母亲顾蕴文请容瑾帮忙出了一份假的尸检报告瞒过了青城众人;
其二,五年前,祁皓凡在美国遇上意外事故成了植物人,顾如归借机用他的身份活了下来,不动声色地在笙歌身边陪伴了五年;
其三,一年前,顾如归回国,可不知为何又和黎家沾上了关系,借用了黎臻的这层身份,成功地夺回了顾氏的所有权。
如此看来,从五年前祁皓凡出事故开始,那时候的祁皓凡就是顾如归,而后来的黎臻只是顾如归的一个便于在青城行事的身份而已。
阿纾苦涩地扯了扯唇角,那时候她还因为黎臻像极顾如归的关系,做了一系列的傻事,想来那时候看在他眼里尤为好笑吧?
包里手机震动着,打断了她的思路,阿纾刚按下接听键,耳边就传来向启关切的声音,“阿纾,怎么没告诉我你是下午的飞机,你现在人在哪里?”
她无奈,不告诉向启是不想让他耽误公事来送她,肯定又是沈太太多嘴了。
她看了眼车窗外的景色,“我还有差不多十分钟就到机场了。”
“那我在机场等你。”
阿纾本想拒绝,但最终只是默了默,“好。”
挂掉电话后,她抬手按了按眉骨,觉得有些倦怠。
倏地,脑中一道白光闪过,她浑身顿时一僵,蓦地睁大了双眼。
刚才她忽略了一点,若是果真如同笙歌所猜测,真正的祁皓凡已经苏醒,那么她在美国医院门口碰到的那个男人应该就是他……
既然祁皓凡醒了,那么势然会要回自己的身份,那么顾如归将何去何从?
而早在六年前,在青城人眼中,顾如归已经是一个死人……
她记得笙歌刚才还说,前天下午,黎臻在医院陪了她整整一个下午,那她在那片红房子前看到的人又是谁?
阿纾确认自己不是眼花,虽然仅是惊鸿一瞥,但是那天在车上坐着的那个人绝对是黎臻无疑。
一个人,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两个地方,若是两个人呢?
哪个黎臻是祁皓凡?哪个又是顾如归?
她忆起前日在医院门口遇到黎臻时后者奇怪的神色,眼珠子陡然一缩,不,她在医院遇到的那个人不是顾如归,而是……
有种不可能的念头从心间盘迁而上,那就是祁皓凡不仅已经醒了,他还悄无声息地取回了自己的身份。
那么,顾如归呢?
她想起不久前自己在美国做的那个可怕的梦,顿时脸色大变。
“师傅,不去机场了,改道去北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