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
第一堂课是马原,课间老师布置了一个题目,说下一堂课点名让同学起来回答自己的看法。
大一的学生,依旧带着高三那股好学严谨的劲儿,讨论异常热烈,肖燃想出去透个气都被这气氛吓住了没敢去。
肖燃用手机查资料,在一旁的白纸上记下几个要点,放下手机以后,她飞快地将那些要点连接成句,很快写好一大段文字。
上课了,马原老师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视线在点名册上扫来扫去。
“翁晨来了没有?”
“到!”
女老师看过来,很和蔼地说道,“你来说一下你对上一堂课的问题有何见解。”
翁晨站起来,手飞快地从旁边肖燃那里抽过了她写好的纸。
哎卧槽?
肖燃瞪过去,翁晨面色不改地照着纸上写的内容念了出来。
马原老师眼睛都亮了,听完她的答案笑道,“这位同学想法不错,见解非常独到,我们来给她点掌声。”
肖燃心里呵呵一声。
女老师又说话了,“翁晨旁边那位女同学,你怎么看待这个现象?”
肖燃抱着一丝侥幸看向翁晨左侧,妈蛋那是条过道,肖燃认命地站起来。
“我的想法跟翁晨同学一……”她刚说了几个字,翁晨往她手底下塞了张纸,那动作很明显,马原老师看到后皱了下眉头。
肖燃抬头平静地望着马原老师的眼睛,手上一点点将那张纸撕碎了,教室里很安静,周围听到撕纸声的同学大气都不敢出。
肖燃紧接着说完她刚刚的话,“我跟她看法相似,但在她讲的基础上,我想说一点。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真理要想成立需要条件,也就是我们说的因地制宜。大到国家,小到个人,都要有适合自己的管理方针,发展自己,有特有的一套规律跟准则。作为一个人,你有思想,就应该懂得判断是非对错。你可能从小到大被惯出一身臭毛病,自己犯的错却迁怒无辜的人、随意拿走别人的成果,你可能觉得这些不是什么大事,对,你其实有道理,用动物的准则要求你的话你是没任何错。”
肖燃讲到后面明显跑题,她看到马原老师望过来的善良目光,低了低身子说,“老师,对不起我跑题了,不过这就是我的看法。”
马原老师几秒钟没讲话,过了会才反应过来似的说请坐。
翁晨脸色铁青,肖燃却没再向翁晨看去一眼,下了课直接跟周雯收拾书包走人。
路上周雯问她发生什么了,肖燃照实说了,周雯瞬间同仇敌忾,“她怎么回事啊?浑身上下没一点好,她怎么被容忍到现在的?她以前那些朋友,没有一个人讲过她吗?还有啊,她上课说话不会用气声么,我跟她中间隔着你,只要她跟你讲话,讲台上老师讲什么我完全听不到!”
“……”肖燃也发现了,她提醒了翁晨几次,让她小点声,但她根本不听。肖燃不理她,她自己也能讲半天,简直就是个奇葩。
周雯走出几步还是气不过,嘴里一直嘟嘟囔囔。
午饭时,周雯看到一条新闻,说是大学室友闹矛盾,一男生将室友杀害后分尸,装在衣柜里。
她心惊肉跳地看着,将手机递到肖燃面前,“肖燃啊,你平时还是别跟她呛了,万一她真想害你,根本防不住的。”
肖燃满头黑线。
可这天晚上,肖燃就做了一个噩梦。
她梦到翁晨手里举着一把刀,猛地向她砍了过来。
肖燃被惊醒,摸了摸脖子,脊背发凉。
噩梦一直做了几天。
有天晚上,她从自习室回来,翁晨已经在了。她坐在电脑前跟人聊天,肖燃路过无意间看了一眼,结果就看到了聊天框左上角“郑姗姗”三个字。头像也跟她认识的那个郑姗姗的头像一模一样。
翁晨背后像长了眼睛,肖燃走过来,翁晨瞬间将聊天窗口关了。
怪不得翁晨忽然像神经病似的针对她,原来跟郑姗姗认识。翁晨那丝毫不为别人考虑的毛病倒不像装的,她跟郑姗姗是朋友,还真是物以类聚。
肖燃换上睡衣洗漱上床,给肖劲发短信:爸爸,我最近跟一个室友闹矛盾,万一我出了什么事,一定就是她干的。别太担心,我就是防患于未然一下。
没过半分钟,肖劲的电话打了过来。
肖燃下床跑到寝室外阳台接起电话,“喂,爸爸。”
“你那是说的什么话?”肖劲一上来就问道。
肖燃笑了笑说:“我就是随口说一下嘛,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到底怎么回事?”
肖燃照实说了,肖劲说:“想办法跟她和好吧,不然就换寝室。”
肖燃磨磨蹭蹭地说:“我不想换,她换还差不多。坏的话忍一忍四年就过去了,再说了,大不了就不讲话,我还有其他两个室友。周雯也看不惯她,说不定翁晨到最后忍受不了了自己申请换寝室也说不定。”
“这种人做错事坏事心安理得,”肖劲在那头捏着眉心道,“你就不用指望她哪天会发现是自己不对。她是独生女?”
“不是,”肖燃踢了踢脚,“她还有个弟弟。”
“那还这么不懂事?”肖劲感叹了一句,叮嘱说:“你看情况不对就换寝室或者干脆搬出去,手续有需要办的,你可以让你宋叔叔先帮忙,明白吗?”
肖燃不住地点头,柔声对肖劲说要注意身体。
肖劲一颗心软下来,让她早点回去睡。
肖燃道了句晚安,挂掉电话以后望着窗外远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