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恭迎明华郡主。皇后娘娘吩咐了,您身子虚,不宜多劳,特命奴婢带了软轿等候在此,郡主请吧!”小太监边哈着腰对着司徒云影说,边背着手冲身后抬轿的小太监们打手势,叫他们把轿子抬过来。
司徒云影柔柔弱弱地掩嘴笑了一声:“皇婶婶怜爱之心不容推却,本郡主会亲自向皇婶婶道谢的。”说完便朝着蕊月使了个眼色。
蕊月会意,上前偷偷塞给小太监一只荷包,笑道:“公公怎么称呼?奴婢蕊月,初次随郡主入京,对宫中规矩多有不知,还望公公多多提点。”
“奴婢小春子,在安常寺手下跑腿。蕊月姑娘聪明伶俐,奴婢就讨个嫌,与蕊月姑娘多唠几句。”小春子说着便与蕊月说了些宫中注意事项。
这边玲儿手脚麻利地将司徒云影扶上软轿,便走在一侧,细心听着小春子说得规矩。
因挂了极厚的轿帘,寒冷的晨风都被阻在了轿外。司徒云影手撑着额头,舒服地靠在软枕上闭目养神。
然而轿子才走了几步就忽然停了下来,司徒云影听到了有内力深厚者拦在轿外,仍旧装作柔弱地问:“发生了何事?”
“启禀郡主,是穆世子。”玲儿的声音中规中矩,不见丝毫感情起伏。
司徒云影在轿中满意地点点头,又柔声问道:“佑之哥哥有何事吗?”
“郡主久别京城后第一次入宫,佑之身为未婚夫遇见了郡主,理应前来与郡主同行。”穆辰羽平淡又恭敬地说。
“哦?皇长姑姑昨日可是宿在宫中?”云太后年岁上来了,年轻时体质再好也抵不过岁月侵蚀。她知道云太后前些天感染了风寒,两个亲弟弟都死了,司徒敏娴身为长女自然要侍奉膝下。
“是,佑之奉父命前来接母亲回家。”想起自家父亲的嘱咐,穆辰羽也是一阵无奈,父亲太黏母亲,想母亲,又不想见隆安帝。
穆辰羽的父亲穆风与长公主司徒敏娴是青梅竹马,二人自小便感情好。当年的镇国侯府与云护国公府一般,都是忠烈将门。自从穆风尚了长公主,镇国侯便被闲置官职,远离了权力中心,尤其近几年,隆安帝十分不待见镇国侯穆风。穆风也傲气,隆安帝不待见他,他也不去受气,便直接称病在家陪媳妇。
镇国侯穆风也是尚了司徒敏娴后,才开始研读起诗书杂学,虽然性格还是粗犷,但其学识也不输于那些个太傅。现在人人都以为他被隆安帝这些年的不待见磨去了锐气,不少人虽然表面对他客套恭敬,其实心底十分鄙夷,不过这些穆风都不介意。
两人隔着轿帘,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近况,便不再多言。
永寿宫,慧太妃方氏居于主座,右手边陪坐着皇后张氏,底下左右两侧早早来了一群宫妃争奇斗艳。众人说说笑笑地陪着慧太妃闲聊,张皇后即使心中再是不舒服,也只能装作端庄大气,尽显皇后威仪。
慧太妃暗自点头,皇后稳重了不少。张皇后是她娘家姐姐的女儿,她自然盼着张皇后能稳居后位,照顾张方两家。
“太后娘娘,这明华郡主何时到啊?臣妾这小半盏茶可都喝了,可就盼着能见一见这位被誉为岭南第一美人的一品郡主呢。莫不是离京多年,连宫规都不知了?”这位话中带刺,嘲讽得明目张胆的是新任宠妃贤妃许氏,因为长相极为美艳深受帝宠,才进宫三个月就被册封贤妃,还没彻底学会宫中绵里藏针、笑里藏刀的生存手段。
气氛一时冷凝,没人愿意接许贤妃的话,在座的每个人都比许贤妃在宫中呆的久,能活至现在自然学会了生存手段。她们知道许贤妃这样的,要么经历宫中沉浮变得老练圆滑变得跟她们一样,要么落得一个凄惨下场。
宫内生活多显枯燥,能有好戏看,又何必亲自上场演绎?更何况还是在太妃面前,介时赔了夫人又折兵可就不好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