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内除了凤吟天,云妈妈,还有两名婢女,一个留着山羊胡须的老者。那老者见她睁开眼睛,欣慰地说:“好了,可算醒来了!”
云妈妈走到床头,将她轻轻扶起来,说:“姑娘,什么难事都会过去的,且放开了怀才好!”
凤吟天眉头轻皱,并不看她,却对着老者说:“目前该给她用些什么药?”
陈先生沉吟道:“一朝虚损,经年难补。大公子,日常多用些红枣人参汤喝,另外要情志通畅才好,这是最为关键的。”
凤吟天当即转头看着两名婢女,一句话都没说。两名侍女已经心领神会,施礼退下。
陈医生见阿容醒来,虽然精神不好,但应无大碍,也起身告退,道:“大公子,若有什么变化,我会再来!”
凤吟天微微点头:“有劳!”
陈医生恭恭敬敬退下。
云妈妈将阿容轻轻放下,说:“我去瞧瞧她们,姑娘先歇着!”说罢也悄悄退出,关上了门。
屋里便只剩下阿容和凤吟天。
阿容瞧着凤吟天,又垂下眼眸。素不相识,她竟给他带来了不少麻烦。想开口道谢,却又觉得没有必要。一声“谢谢”过于轻浮,他若是存心救她,便是大恩。
她脸上的表情尽落在凤吟天的眼里。他慢慢走到床头的椅子上坐下,说:“我是凤氏族长。昨日接到快报,皇帝派了三百御林军到了青螺镇,说是捉拿前朝钦犯。巴陵山区一带属于长天和月照两国的空白地带,并无官署在,作为这里的族长,我不能缺席,所以在悦榕阁遇到了你。”
他在解释事情的来龙去脉。
“我的侍卫告诉我,所谓前朝钦犯就是我凤家的凤朝山的妻子,一家三口毫无抵抗地被杀死,却漏了一个女儿。因为事情与我相关,当即赶去现场,又看到了你。”
他深深朝她一揖:“公主,身在乱世,遭逢大变,我知道你心绪难平。但你且记住,只有人活着,一切才有意义。你是谢家王朝的最后的遗孤,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轻易放弃,即便不为报仇,只为谢氏一脉的延续,也需要振作,坚强!”
他说得深挚、恳切,他努力在她悲观绝望的心中打开一条通道,透进些微光亮。阿容一阵心酸,眼泪又溢出了眼眶。
她挣起身下了床,对着凤吟天跪下。凤吟天一惊,避在旁边。
阿容抬起眸子:“凤公子,从昨晚到现在,我已经想了很多,他越是要我死,我越是不能遂了他的心。爹爹临死前也再三要我好好活着,所以我不能死!”
凤吟天看着她,眼睛亮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