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良久,还是决定慎重为好的杨震,看着一旁的郭邴勋,心中暗自叹道:“你能不能让我真正的相信你?你成为与我生死与共,终生不离不弃,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可以将自己的后背放心的交给你的战友、兄弟吗?”
也许是身上有伤,彭定杰这次昏睡知道晚饭的时候才醒过来。看着被小虎子端到面前的高粱米饭与一小块咸菜疙瘩,彭定杰皱了皱眉头,却是靠在墙上没有动筷。
看着皱眉头的彭定杰,一旁的郭邴勋放下手中的饭碗走过来道:“怎么彭兄,吃不下去?是嫌这饭太粗糙?你们抗联平日里都吃些什么?难道不是也吃这玩意?”
郭邴勋自幼随父在东北长大,也知道这高粱米是东北普通百姓日常的主食。这东西没有多少营养,说实在也口感与大米、白面也没得比,但好在便宜,亩产虽不多,但总体的产量大。一般农民都是以这与玉米饼子为日常主食。
他说出此番话固然是出于关心,但也有试探的意味。若是他真的吃不下去这些东西,那就真正的印证了杨震的担忧。日常以大米或是大麦为主食的日本鬼子是不会吃这没有什么营养,在他们眼中只配做牲畜饲料的东西的。
听罢郭邴勋的话,彭定杰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我们在深山老林之中平日里有的吃就不错了,困难的时候连马皮都吃过,那里还会嫌它粗糙?再说了,我从小就是吃这个长大的,那里会吃不惯?只是受过刑之后,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吃这东西,用不了两口胃就疼的厉害,还一阵阵的反酸水。”
听到彭定杰这么一说,郭邴勋连忙抓起他的胳膊仔细给他号了号脉。又一把掀起他身上的囚服,正要下按的时候,却看到了他胸膛之上几乎没有一块完整的皮肤,都被打烂了,到处都是一道道纵横交错的伤口。虽然有些已经结痂,但却依旧狰狞吓人。
看到彭定杰身上的伤口,郭邴勋没有说什么,只是在长长叹息一声后,强自镇定住神,在他身上轻轻的按着。
检查完毕,放下他身上的囚服后,郭邴勋抬起头看着对自己动作一脸不解,甚至还有些防备的彭定杰,微微笑了笑道:“我略微懂得一些中医,既然你吃不下东西,就给你看看。放心,没有别的意思。”
郭邴勋交待小虎子让他多给彭定杰喝些水后走到杨震身边,悄声的说道:“他的胃给打坏了,再吃这些东西会要了他的命。记得我跟你说过他的伤很重,内腑都给打坏了的话吗?现在看起来情况要重的多。”
“若是有条件调理得当的话,他寿禄虽不会太大,但活个十年二十年不成问题。但现在看起来,若是不抓紧时间医治,就算是能活下来,能熬上个五六年都算是寿禄大的。现在哪怕是有些大米给他熬点粥也好?”说道这里,郭邴勋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听到郭邴勋的话,杨震的眉头紧紧的皱了起来。他知道彭定杰受了大刑,这从他身上的伤口便可以看出来。而且他受刑伤了内腑这郭邴勋之前说过。可胃被打坏了,就算杨震在不明白医理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