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门外拖鞋踩上地板的声音越来越远,陈仪佩才松了一口气。尽管她这个母亲的确是没有在孩子面前做个好榜样,可是她也不希望这样难堪的一面让文青看到。为了她的贪心,为了她的愧疚,她已经亏欠了他许多。
陈仪佩清了清嗓子确认自己能开口说话后,有很坚定的语气向陆向东说,“是,我喜欢你。可是这种喜欢是错的,现在我想要纠正这个错误。”她曾经以为这场在只有她一个人的婚姻中,她能坚持下来。后来她才发现,她错了。婚姻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更何况这个婚姻还有太多不确定的因素。
陆向东眯着眼睛看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他现在或许不是一个好父亲,不是一个好丈夫,但是他很确定他都已经在很努力地去尝试。
陈仪佩点点头,眼神却依旧不变,“我知道。”其实她没有说出口的是她知道他和唐思最近见过面了,而就她所知,马家并不如以前那样风光,而唐思似乎也要和马图离婚了,不然她也不会一个人悄悄回国。
想到唐思,陈仪佩看向陆向东的眼神有些躲闪。
陆向东一看她这种像小偷一样胆怯的眼神就猜到她在想什么,“你见过唐思了。”他用的肯定句而不是问句,陆向东想他还是低估了唐思。陈仪佩沉闷了半晌最终还是点点头,“同学聚会,我见到她了。她似乎过的不太好。”
“仪佩,不管是在她面前还是在我面前,你都不需要觉得愧疚。你不欠我们的。就像我说的,我们是夫妻。”陆向东说的是实话,他真的不觉得她有欠他活着欠唐思什么。这件事,他们都有无法逃脱的责任,但是“以前的”陆向东和唐思却理所当然地当着“受害者”,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在他们面前小心翼翼。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陈仪佩罕见地在陆向东醒来之后都还没醒。陆向东看了看她依旧红肿的双眼,叹了口气轻手轻脚地起床。收拾好出卧室门就看见陆文青一脸纠结地蹲在在门口,看见他出来立马抬头盯着他。
陆向东有些不在状态,“怎么了?”陆文青有些为难,盯着关闭的卧室门一看再看还是下定决心问,“妈还没起床?”陆向东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难道告诉他儿子,他妈哭累了所以要休息?
“咳。”陆向东假意地咳嗽了一声,板着脸严肃道,“她感冒了,吃了药犯困。”虽然知道这个理由有些蹩脚,但是陆向东实在找不出更好的理由了。
很庆幸,陆文青没有发现他话的漏洞,只是“哦”了一声,然后为难着问他父亲,“可是早餐怎么办?”陆文青也觉得大清早跑到父母卧室门口等着要吃早餐对于一个小学四年级的男孩子来说是有些不好意思,所以脸很自然的就红了。
陆向东很明显也对这个问题有些为难,很早很早以前他的确是会做饭,可是现在他真的不确定了,“要不,我试试?”陆向东说得很没底气,不过陆文青还是很给面子的点头。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如果长久都不做的话,真的会忘记的。就像长久不行走的人,时间长到了某一个地步会真的站不起来。
陆向东看着陆文青一边用叉子把面条往嘴里送,一脸扭曲的样子,伸手把他手上的叉子给拿了过来,“算了,不好吃就不要吃了。我让人送外卖。”说完陆向东把面条送进自己嘴里,好看的眉头立马皱的像毛毛虫一样,好难吃。
陈仪佩站在卧室门口看父子俩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很满足。或许这就是她一直想要的“家”?“我重新做吧。”陈仪佩说着挽起袖子往厨房走。
陆文青一脸崇拜地看着陈仪佩的背影,心里有些感叹,果然还是妈妈更靠得住!
陆向东半倚在厨房门口,认真地看陈仪佩做饭,“仪佩,我们就这样好不好?一家人一起。”陆向东看着她为难的样子,知道她在介意什么,补充道,“有你,文青,还有我。”他已经警告过唐思了,他也有理由相信马图不会任由她想如何便如何。
陈仪佩有些不确定地问他,“你确定?”陆向东失笑,这话他昨晚才问过她,现在这是报复吗?
“我确定。”
伯来圣经是西元前2世纪的死海古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