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事,无事。”大司寇借着寺人的力道站稳,他抬头看了看外头的天,重重叹息一声,赶紧就往外头走。
话都已经说出去了,要是做不到,就算国君和夫人真的不会把他怎么样,也觉得脸上无光。
郑媛见到大司寇走了,手一松,怀里的梧立刻从她怀里爬下来,四处爬着撒欢。这个时候的婴孩喜欢到处爬到处走,甚至已经开始努力的模仿成人的行为居住。公子均和郑媛两个都不敢当着他的面做什么坏事,怕孩子见到一股脑全学了去。
“见着他辛苦趴在那里,我还真的有几分不忍。”郑媛感叹,她看着儿子在那里爬来爬去,还伸手去拽幔帐,侧过脸和公子均说话。
大司寇是个中年人,年岁也不年轻了,那么趴在那里,的的确确有几分不忍心。
“不忍心也没有办法,对付这些人,话放的太宽,他们有恃无恐,到时候事办不好,他们还振振有词,说我之前就没有要求他们如何。”公子均说到这个,眉头揪起来,眉宇间流露出不满,“非得逼一逼,他们办事才能尽心尽力。”
“嗯。”郑媛点点头,“你这话说的对,我就怕大司寇令人用重刑,把人给折磨死了。到时候线索断了就坏了。”
“你都那么和他说了,就算用重刑,他也会有个轻重。”公子均对郑媛一笑,“把背后那个人拿出来,我也能放心了。”
公子均知道自己是篡位才坐上这个位置的,哪怕满朝卿大夫都不说,他心里也明白。他言不正名不顺,但是因为先代宋君做出的那些事弄得人怨沸腾,他又从好几年前就开始钻营,所以才会被他得手。
朝中有愿意跟着他的,自然也有不服他,想要把他赶下来的人。就像当年的他一样。正好可以借着此事,将那些人给揪出来。
“这事么。”郑媛垂眼,她哪里会不明白公子均的意思,“可能抓住个大硕鼠出来也不一定。”
她已经打定主意,不管抓出来的是谁,她都不会大发善心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何况还是要自己命的,她抬眼,“就怕到时候抓出个想不到的人来,你下不了手。”
“要我妻子的命,我怎么可能还下不了手?”公子均无可奈何的笑,“我难道还是那种人?”
郑媛听后一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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囹圄中阴冷异常,现在天已经冷下来了,牢房里头更是寒冷,囹圄里头是不会给犯人提供保暖的衣物的。有时候牢房里头能有一把可以供人躺下的干草就已经是幸运了,奴隶们居住的地室都比这里要好上几倍不止。
一个人被架在木架上,手脚都被绳索捆了起来,身上的衣物都已经被扒光,身上都是被鞭笞出来的血痕,将皮肤打的稀烂,露出下面的血肉。血水顺着裂开的伤口往下淌,有些伤口的血水已经凝固,成了黑色。
“说罢,到底是谁让你去刺杀君夫人的?”负责刑讯的胥吏眯眼看向被捆住的犯人。
犯人垂着头,一声不吭。
“哟,和我装晕吗?”胥吏上前看了一眼,身后抬起这人的下巴,看到他双目微阖,从鼻子里头冲出两声冷笑来。“看来之前两三天的鞭子只是给你挠挠痒啊?”
用在重犯身上的鞭子不能打的太重,否则人会被打死了,但是太轻了也没有半点效果。所以鞭子都放在盐水里头泡过,打在身上,哪怕不破皮,都能痛的人死去活来。
“继续打!”胥吏一声令下,持鞭的人立刻上前一步,抡起手里的鞭子劈头盖脸就对犯人一顿痛打。
惨叫在牢房里头冲出来,过了好一会,胥吏才叫人住手,“说罢,指使你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犯人身上就似乎没有被打出一块好皮,得了这么点点的喘息机会,一个劲的喘气,却还不回答胥吏的话,胥吏脸上狠狠抽动一下,“来人,将他的膝盖骨挖出来!”
刖刑不仅仅是砍去人的双腿,还可以是挖去膝盖骨,膝盖骨挖去之后,双腿也只能挂在那里,没有半点作用了。
“啊啊——”囹圄内颤滑出颤音的惨叫冲击着人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