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喜欢就好,左右是个让人叫唤的名字而已,主要的是能对主子忠心耿耿,紫鹃,往后妳可要好好伺候林姑娘,若是待慢她一星半点,别说老太太那里说不过去,便是我知晓了也要饶妳不得。”贾迎春点点头,状似无意地扫向得了新名字的紫鹃一眼。
“紫鹃谢林姑娘赐名,二姑娘放心,紫鹃往后一定会好好伺候林姑娘的,绝不敢叫老太太和二姑娘失望。”紫鹃连忙行礼回道。
贾迎春没打算听紫鹃说什么大话,只是不耐地摆摆手,让紫鹃同司棋她们一起退到一边去,自己拉着林黛玉回到东次间,正想着要做些什么事打发时间之时,忽地想起林黛玉从小体弱多病、药不离身,而原著中所提及的常备药品-人参养荣丸,昨日也曾听林黛玉讲过一回,只是如今林黛玉已不住在贾母那里,想来贾母也不会再叫人替林黛玉准备那些药材了。
“林妹妹,昨日听妳说过妳身子骨不算硬朗,平日都是吃着人参养荣丸养身,不过我想来想去,人都说是药三分毒,哪怕再好的仙丹灵药,终究不能长久,还不如在饮食上用心些才是正理,上次王太医来替老太太看病,曾不经意地说起燕窝是种不错的温补食材,若能日日吃些也是好的,明日我就叫文嬷嬷出去买些进来,我这里有小厨房,叫婆子每日熬上一盅给妳吃,假以时日,准保能养出个健康红润的俏丫头。”贾迎春说着就转头要向文嬷嬷交代这件事。
“这怎么使得?!我再不懂事也知道燕窝便是易得,却并非寻常人可用之物,又哪里禁得起我天天吃?二姐姐就快别忙乎了!”林黛玉惊愕地连忙出声劝阻道。
“妳说这什么话?!妳难道不知人若想长命百岁,身体健康是最基本的条件,妳要不早些把身子调养好,又拿什么条件谈以后的事?所以这等大事还是得听我的。”贾迎春恼怒地反驳道。
“二姐姐,妳别生气,我不是要拒绝妳的好意,我只是担心…担心老太太她们要是知道了,心里肯定会不高兴我这样大费周章,要不等我写封信向父亲请示之后,二姐姐再行此事吧。”林黛玉着急地解释道。
“从京城到扬州,光是一来一往就要不少时日,难道妳要白白浪费掉这么久的时间?我看哪,还不如妳一边调理着身子,一边写信跟姑老爷说说,姑老爷就妳一个女儿,哪里舍得放着妳不管?而且我听说这燕窝本就打南方那儿过来,或者妳让姑老爷把东西送来也行,不过得吩咐他别送到老太太或二舅母那里去,若是送到那里,别说一两燕窝了,只怕妳连一口燕窝都吃不着。”贾迎春鼓着腮帮子,不置可否地闷声说道。
“这…父亲若送东西来,肯定会找可靠的家人,如此这般,难道他们还能昧下父亲给我的东西吗?”林黛玉觉得贾迎春的话有些夸大了,偌大的国公府怎么可能那么没眼见呢?
“妳不知道的事可多着呢,日后有的是叫妳明白的时候,听我的准不会害妳就是了。”贾迎春轻轻拍着林黛玉的头,叹道。
林黛玉眼眉轻蹙,心想这府里的人多、规矩也多,自然会有主子看顾不到的地方,不过那些下人真敢明目张胆地做那等偷鸡摸狗的事吗?她想了半天,却又不敢十分断定对错,只好琢磨着捎信给父亲时,多少提上一提罢了。
这日此后,林黛玉也算安稳地在贾府住下来了,等几日过去,她才写下第一封报平安的信,托付王熙凤替她找人捎去扬州给父亲林如海。
贾迎春的洗脑好歹没有白费功夫,林黛玉此时已不再存有只要父亲知道她在外祖母家过得很好,父亲的心情就会跟着很好的想法,她把从第一日来到贾府之后所遇见的许多情况都当作话家常一样地写成文字寄给远在外地的父亲,不过也没有针对哪个人告状的意思,却是把贾迎春如何明里暗里指点她在贾府要如何才能平安过日子的事,一一说与父亲知晓。
贾迎春原不过赌着一口气,她不想看见什么木石前盟或金玉良缘那等没根没据的事情,又怜惜林黛玉一个娇弱的可怜人儿来到贾府却比留在扬州更无依无靠,故而苦费这番心思要把林黛玉拉出那个深渊,也没想到会阴错阳差地让林黛玉把她看得比贾母更重一两分,便是原著里那个一见如故的贾宝玉,如今也成为林黛玉日日冷眼以待的对象。
其实原著里的林黛玉虽是被评为清高自许、目无下尘之人,但好歹是探花林如海的女儿,怎可能真的不希望贾宝玉读书上进?若非因为在贾府寄居多年,加上后来父母双亡,家财被舅家所占,她一个孤女若不依靠贾母和贾宝玉的疼爱,又如何能过下去?不得已之下,她选择抛弃初入贾府的那份骄傲,开始学着与薛宝钱和平共处,接受贾宝玉的示好,只可惜王夫人始终不愿意接受林黛玉做她的媳妇,最后连原本对她有几分疼惜的贾母都因为她的放不开而心生不满,甚至默许了王夫人和王熙凤行那偷天换日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