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云子从外表上看不过是个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脸庞通红,常年留着络腮胡子,看着倒不像个文雅的剑修,反而像凡尘中的杀猪大汉。他那些师兄弟倒也没少嘲笑他,年轻的时候玄云子和他们打架,年纪大了,就互相比谁的徒弟更厉害,幸亏贺云卿一直都没有让他失望。
“到筑基初期了,很不错,为师当初一直到三十六岁才成功筑基。”玄云子摸摸胡子,“为师看你境界已经足够稳固,你也不必太急,水到渠成自然能顺利度过中期和后期,直至结丹。”
“为师近日炼了几炉丹药,吩咐你过来便是要分你几颗。”说罢,玄云子从怀中掏出两个白玉小瓶:“这是两颗风灵丹,供你有朝一日结丹所用,依照你的修炼速度,十年之内,必将结丹。还有一瓶固心丹,虽不值什么灵晶,为师却知道你用得着。”
贺云卿沉默了半晌,终是接过玉瓶,重重叩首两下后方才离去。
玄云子是个严格的师父,却也是一个关心徒弟的师父。修仙无岁月,走上仙山,凡间的情谊自然都淡薄了起来,至少在贺云卿看来,他那些师叔师伯们,就从来没有像自家师父一样关心徒儿。
风灵丹确是他结丹所需。固心丹却是凡俗所言的“长生不老药”,于仙家而言是个鸡肋,于凡人而言却足以保其一生安康面容不老直至百岁——这是给他父母准备的。
贺云卿敛眉,默默走出玄楼。此刻已是正午,火辣的阳光照射下,古玉铸成的玄楼散发着七彩光芒,美轮美奂。
回去的路上贺云卿并未遇上许婉蝶,料想那个女人已经搭上了别的冤大头,他冷哼一声,将关于那个女人的所有思绪抛到一边,重回自己的居所。
距离那本小说的主角云逸出现还有十五年,那个时候贺云卿二十八岁,在大陆东域的年轻一代中,已经闯下了赫赫名头。而云逸那时才刚满二十,却靠着一路奇遇与苦修将东域、甚至整个大陆的修仙者压在了身下,虽则直到百岁左右云逸才成功飞升,可是那时候的贺云卿和玄机门早已消失在大陆的历史之中。
没有了命,屁都不是。
留给他的时间不过十年而已。
在贺云卿看来,云逸的出现于他既是机遇也是挑战,他只需在十年之中将那位主动作死招惹云逸的小师弟收拾掉,再和云逸这位好运满值兼修外挂的主角搞好关系就行了,不管怎样,他不想当一个那么早死的炮灰。
前世的贺云卿最羡慕的就是那些在阳光下活得恣意的人,最嫉妒的也是那些拥有了健康的身体却不值得珍惜的人。
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比拥有健康更为重要的事情。
山路上的每一次奔跑,清晨每一次沐浴在阳光下练剑,都让他尽情地享受着生命的价值。
下午,贺云卿特意穿过灌木丛,走到演武场后一处僻静的所在,刚想坐下来回忆一下剑诀,一个熟悉的声音便顺着风向陆陆续续传进他耳里。
“贺师兄……呜呜……实在是太过粗鲁,不过是想让他顺路搭载一把,却遭他如此羞辱,我……我恨不得死了才好。”
“许师妹……”
“高师兄,你对师妹的好,师妹心中一直牢牢记得,你不必为师妹做到这般地步,贺师兄如今已是筑基,高师兄你敌他不过。他……他欺人太甚,我以后只躲着他便罢了。”话虽这么说,许婉蝶却是粉颊带泪,诉不清的委屈与幽怨。一个娇媚柔弱的女子竟委屈自己至此,那位高师兄就算想退缩也不能退缩了,心中蓬勃的男子气概让他抬着胸膛放话要教训贺云卿,激得许婉蝶美目中异彩连连,似乎下一秒就要以身相许了。
听到这里,贺云卿几乎要笑出声了。果然不能小看这位许师妹搅风搅雨的能力,好歹也是在小说里留下完整名字的人物呢!
两人一番嘤咛耳语亲密自是难言,贺云卿恨不得现在有个窃听仪把这位玄机门交际花的淫-浪丑态记录下来,想想还是摇了摇头。
在山顶练了一个多月的剑,配合着玄机门的心法,贺云卿不出意外地冲击到了筑基中期。停留在筑基初期已经接近三个月,筑基中期的达到倒是顺顺当当的,可若是想顺利冲到后期,没有一两年几乎是不可能的。筑基后期到金丹期更是一个难以跨越的门槛,甚至有修士在这一期间停留一百多年都难以冲破,只能任由自己如同凡人一般陨落。
贺云卿沉吟片刻,一闪身赶往功值殿。
“周长老,我想把这半年的功绩值兑换出来。”贺云卿拿出代表自己身份的令牌,递给了执勤的长老。
执勤长老同样拿出一块中间有凹槽的玉牌,将贺云卿的令牌嵌了进去,片刻之后便递给了贺云卿:“一共是一万五千六百点功绩值,加上你原先的七千功绩值,一共是两万两千六百功绩值。你打算兑换什么?”
“五百块中品灵晶,一套法决。”
执勤长老轻点玉牌:“二楼可以兑换到一万到两万点以内的法决,兑换的方法你应该知道吧?”
贺云卿点点头:“多谢周长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