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的修为?”
贺云卿却没有出声。燕枯心吓了一跳,忙闪身跳到床上查看他的情况……直到发现贺云卿只是睡着而并没有出事的时候,他的心才稍稍安定下来。却也只是稍稍安定而已。他分明知道,师兄的修为已经没有了,甚至苦苦练成的金丹,也因为自爆而彻底碎裂。
燕枯心静静望着贺云卿的睡颜,心中默默下了一个决定。
贺云卿睡得很沉很沉,他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的他靠在医院病房的窗前看着书,阳光很大,晒得他有些热。病房里的人来来回回换着面孔,而他永远困在那里,日光热得他快要渴死,他却只能永远看着窗外的日光,看不到希望。
一觉不知睡了多久,贺云卿才醒了过来。
他有些热,体内空荡荡的察觉不到任何灵力的波动。稍稍动一下就有一股强烈的痛感传来,让他有些难受。他睁开双眼,发现自己睡在床上,可是周围却一个人都没有。
他记得,自己好像和一个魔修的战斗中自爆了金丹……但是他究竟是为什么和那个人发生了冲突,贺云卿却是全然不记得了。
推开门,日光刺眼到让人心惊,贺云卿跨过门槛,却不防身子猛地往下坠,他呼吸也紊乱了起来。他身上仅穿着一件单衣,眼下却是寒冬时节,虽然玄机门内灵气笼罩不受凡尘气候影响,可贺云卿体内毕竟虚弱,竟是觉得有些寒冷。
他试着运起灵力,却发现体内竟是一丝灵气的波动也没有。贺云卿不是轻言放弃的人,当即坐下来尝试了十数遍,然而,灵气却好似被什么东西阻住了一般,任他尝试了多久,始终没有任何变化。
“这是为何?”
忽然间,他露出一丝苦笑。
好像是在与那魔修争斗的过程中,他实在是争斗不过便只能自爆金丹……至少在玄机门的历史上,自爆金丹能够活下来的修士,目前应该只有贺云卿一人。
“云卿?”
贺云卿转过身,却见一身道袍的玄云子满脸惊喜地看着他:“你醒了?”
“师父。”他明明记得玄云子那日被那魔修所伤,怎么现在居然没事儿了?略观察了一会儿,他看出来玄云子身上的气势很微弱,比之他自己也强不了多少,当下眉头一皱,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来。
“你也不必难过。”玄云子拍拍他的肩膀,“师父这一世只有你一个弟子,修为没有了可以再练,何况为师好歹是金丹修士,修养个六七十年修为还是会回来的。”
“你还年轻,慢慢来。”玄云子看着弟子满头的白发,目中闪过一丝悲凉,“我听闻世间有一本秘籍,可使金丹破碎的修士重新修炼……”
贺云卿咬唇:“嗯,徒儿知道。”
良久之后,贺云卿盯着手中一道伤口,问道:“师父,你可知那魔修为何围攻玄机门,他与我们素不相识,又为何在门中大开杀戒?”
玄云子的动作猛然停住了:“云卿,你不知道?”
贺云卿皱眉沉思了一会儿,却还是摇了摇头。他脑中确实有离开玄机门游历的记忆,但关于魔族的记忆,却仍是以前在书中读到的,他自是不清楚魔族为何来玄机门围杀。
“不知道啊……”玄云子刚想说些什么,远处传来的人声却将二人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那站在不远处的,分明是燕枯心。
不过睡了一觉醒来,燕枯心却成熟了不少。一双黑眸中淀积着稳重,再不复曾经散漫的模样。他今日身穿一件黑色的道袍,不仅衬得他年岁更大了些,更有一股难言的威压萦绕在他身周。贺云卿见到他这不同的模样,心下自是有些诧异,因而第一眼他也没有急着打招呼,反倒怔在那里没有吱声。
“师兄,你醒了。”燕枯心飞身闪至他身旁,尽管隐藏得很好,贺云卿还是从他眼中看出了急切之色。
他有些迷茫地点点头:“嗯。”
一旁的玄云子却是微微弯腰:“见过掌门。”
贺云卿心头疑惑更甚,怎么几日不见,燕枯心就成了掌门了?
燕枯心摆了摆手:“玄云师伯,您有事便先去忙吧,我和师兄说说话。”
玄云子低低应了一声,便离开了贺云卿的居所。而当贺云卿看着他的背影时,冷不防自己的身子便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扯住,下一刻,门便被撞开又关上,而他被这人结结实实搂在臂弯里,抱到了床上。
“师兄,师兄……”一声一声的呼唤响在耳畔,贺云卿没有防备之下,整个身子倒在被子上,这人二话不说,便堵住了他的唇。
一个绵长而热烈的吻过后,贺云卿苍白的脸上多了一团红晕,而燕枯心却仍不知足,亲着他的额头、眼睛、嘴唇,一直到他呼吸都有些紊乱起来,他才肯放过他。
“师兄,我好想你。”
贺云卿轻轻拍着他的背,问道:“我睡了多久?”
“两年。”燕枯心的声音有些闷,眼里闪动的喜悦却是如此明显。
作者有话要说:蠢作者本来下定决心要码字的,但是看了一篇大神文……根本停不下来啊有木有,一更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