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此她一门心思趴在了学习上,学校家里吃饭上厕所,就连睡觉做梦都是那些密密麻麻的数字或文字。
刘念此前和好学生是绝缘的,那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因此韩舒面对她便总有几分不自在和显见的冷淡,刘念也不是没察觉出来她的排斥,但是你说坐都坐到一块了,难道还能整天板着个脸不说话的?况且她这不还得向人请教呢?
于是自动忽视对方的疏离,厚着脸皮往上凑,问这问那显得格外谦虚诚恳,韩舒就跟见了鬼似得看着她,又迫于她恶名在外,只能硬着头皮有问便答,次数一多,来往一频繁,发现眼前的人丝毫没有表现出往日的嚣张样,心里的拘谨慢慢消了下去,和刘念的相处逐渐变得融洽起来。
韩舒是个典型的书呆子,顶个蘑菇头,架着黑色的边框眼镜,平时说话声音也不大,见人笑的时候都会显得不好意思,腼腆的不得了,只有说起那个比她小六岁的弟弟时才会显出类似恼火的情绪来。
刘念为了多跟韩舒亲近,现在周末会去她家玩,沈忆枫见过韩舒,对于刘念交这样的朋友也很赞成。
韩舒的弟弟叫韩企,长的白白净净比韩舒好看多了,性格也开朗,不管对谁都很是自来熟,现在读小六,也常常和她们一块做作业。
韩企有个好哥们叫习望,两人交情很好,天天黏糊在一块,刘念每次去的时候几乎都能见到这小孩。
习望话不多,常常窝一边干自己的事,只有韩企叫他了才会给个反应,两人同岁,这个年纪的男孩子五官还没张开,但习望那张脸却精美的就跟水晶雕出来似得莹白剔透,比女娃娃都好看。
是个人见了漂亮东西总归多喜欢几分,刘念也一样,她见了习望那张小脸就忍不住想逗逗人家,摸摸人下巴了,揪揪人脸蛋了,导致习望此后见了她就躲得远远的,甚至都不敢再来韩舒家玩。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的非常快,两次月考过后便迎来了本学期最重要的时刻,刘念是紧张的,她紧张的理所当然,毕竟沈忆枫给的任务难度系数高的前所未有。
她心里其实没什么把握,前次月考她只考了全班二十七,现在不但要冲前十,还要连带冲年级段前三十,只是想想就心肝颤。
但不管有没有把握,不管那心肝颤到了什么程度,该来的还是来了。
期末考为期两天,刘念紧张的每时每刻都碎碎念,而这两天就在她惶惶然的状态下一滑溜过去了。
最后一天沈忆枫来接刘念的时候她的面色不太好,等人坐稳他忍不住问道:“怎么?身体不舒服?”
刘念摇头,系上安全带后重重吐了口气,忧心忡忡的道:“物理最后一题没做出来。”她转头看窗外还在不断涌出来的学生,“得扣很多分呢!”
这事沈忆枫不好安慰,只沉默着将车开了出去。
窗外的景物快速往后退着,刘念发了会呆突然转向他,商量着道:“喂,万一我的成绩没到之前说好的要求,你能不能给通融通融?”
沈忆枫打着方向盘,没有任何犹豫的摇头,“不行!”
刘念哀怨的看着他,不死心的继续道:“你也看到我这学期有多努力了,几乎能用的劲都用上了,我的能力只能到这样不是吗?你看在咱俩还算有点交情的份上就通融一次。”她抬手抚着自己的脸,委屈道:“你看我为了复习考试熬夜熬的脸都瘦了,眼底的黑眼圈就没消失过。”
这话说的倒是真的,为了巩固知识她几乎可算到了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其实对于她能坚持到现在沈忆枫是很意外的,按着他对刘念的了解不出几天肯定得放弃,也因此才说了个对方百分百达不到的目标,可谁知道她最后会这么拼命。
可就算如此......沈忆枫抿嘴依旧摇头,“这种事哪能拿来随意更改?而且也不是随意可以商量的。”
刘念看着他温柔的侧脸,听着其毫无寰转的言辞,顿时一阵沮丧,她又转头看向外面,眼眶隐隐的有些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