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香蓝儿忽然大声说:“你不用问了,我有证据。”她脱下外套撸起毛衣袖子,举着手臂给大家看:“你们看,这都是他咬的,用香烟烫的,为什么我今天才来出庭,因为我差点给他弄死,这里有医院的病历,你们尽可以去医院询问医生,还有,叶方尧…..”
香蓝儿此时情绪激动,她嘶声喊道:“叶方尧,你听着,我已经报案了,我现在不怕你,我要为自己讨个公道,我要为被你害过的女人讨个公道,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不,你不是人,是畜 生,是魔鬼!”
说完了这些香蓝儿已经完全失控,再勇敢再做好准备她也不过是个普通女人,把自己最大的隐私拿到大庭广众下,那种感觉就像当众八光了衣服一样。
楚钧立即抓住时机要求休庭,一时间两个休息室里立即出现了两种不同的氛围。
李琳一直在这件事情上保持着沉默,她就算想离婚也丢不起那个人,她没有想到有人替她出头了,一旦遮羞布被撕开她也就没有什么好顾及的了,所以当楚钧一说要改变结案陈词的方向她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另一边宋桥却沉默了。他当年踏入律政界也和这帮年轻人一样正义、勇敢、敢做敢想。可是随着地位越来越高和有钱人接触的越多,他越来越不认识自己,他已经完全偏离了轨道,一步步沦为这些大亨们的工具。刚才休庭时,楚钧看了他一眼,这一眼就已经告诫他接下来他要面对的结局---多行不义必自毙!
叶方尧完全慌了,他一脚踢在沙发上:“践人,践人,敢出来指控我,看我不把她被槽翻的照片卖给报社?”
宋桥沉痛的看了他一眼,不怕狐狸一样的敌人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的队友何止是猪,简直是蠢猪!
休庭结束后,楚钧直接就递交了香蓝儿的病历,大屏幕上医生的字迹并非潦草,而是工工整整的写着,皮肤组织挫伤,烫伤,阴 道撕裂,异物塞入,子宫内膜出血……
李琳看的浑身冰冷,她几乎不敢看叶方尧,这是个什么样的恶魔呀,如果不是自己掌握着经济命脉,那下一个这样遭遇的又会不会是自己?
楚钧沉痛的说:“看了这样一份病历,我相信大家都和我一样毛骨悚然,这个,也就是我当事人真正想离婚的原因。我当事人是个有名望有社会地位的女强人,她羞于把受到性 虐待这种事情公诸于众,但她更受不了整天要面对这样一个老公的恐惧,无论是身体上的摧残,还是精神上的折磨已经无法让我当事人忍受下去,为了保护妇女的合法权益,让我的当事人不再受到侵害,请审判长和合议庭判决他们离婚。”
官司打到了这里,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的离婚案,感情和财产的分割生生割出了血的味道,叶方尧脸色惨白,大汗珠子一颗颗从额头上滚下来,他似乎已经看到了,金钱,股份,房子,车子都离他远去。
这场轰动一时的离婚案终于以李琳胜诉结束,叶方尧净身出户,没能拿走一毛钱。
他双腿像灌了铅,慢吞吞走出法庭,宋桥伸手想扶他,却给他一把推倒在地上,他忽然像个疯狗一样冲向他的代理律师,几个法警拉都拉不住。
忽然,门后呼啦啦走进来几个警察,为首的竟然是楚风,他拿出一张逮捕令:“叶方尧,你涉嫌一桩买凶杀人案和虐待妇女案,现已立案查证,你现在可以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会成为呈堂证供。”说完,他身边的两个警察一拥而上,给他戴上了明晃晃的手铐。
这一下,叶方尧真的吓尿了,他似乎寻找着李琳,大声喊:“老婆,老婆救我,救我。”
李琳远远看着,她摇摇头,露出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楚钧把手伸向宋桥,把他拉起来,宋桥老脸有些挂不住,一心想早点逃离,楚钧说:“老师,以前是您教我,现在做学生的也来教教你,法律是公正公平的,它绝不是哪个有钱人手里的游戏,多行不义必自毙,做好人不易,做好律师更不易,您且行且珍惜!”
楚钧走出法庭的大门,一抬头就看到安璟在台阶下面仰着脸站着,淡金色的阳光洒在她干净的脸上,密长的睫毛也变成了淡淡的金色。
隔着好多层台阶,安璟说:“楚律师,你好棒,你是我男神!”
楚钧抿着薄唇说:“那必须滴,你怎么奖励我?”
“给你炖两个大猪蹄子,这个奖励厉害吧?”
楚钧扶额,安二丫你行不行呀,好歹来点高大上的,这法庭门口说猪蹄儿,会不会太那啥了?
小黎在后头简直要流口水:“猪蹄好,补充胶原蛋白,红烧的最好吃。”
楚钧回头丢给他一个卫生球儿:“有你什么事儿,我偏偏要吃清炖的。”
原来,安璟能想到的最浪漫事就是法庭门口请楚钧啃猪蹄儿。不过,她想着是回家做给他吃,可是楚律师是急性子,他当时是直接从台阶上走下来,抓着安璟的手就下嘴了。
她是老安家卤猪蹄儿,她为自己代言。
有人说,一念起,万水千山;一念灭,沧海桑田。这件沸沸扬扬的大案经历了万水千山,到最后沧海桑田,在红红火火的炒作了一阵子后很快就被某明星劈腿养小三抢去了风头,楚钧也慢慢的被人遗忘,他终于松了口气。
B市的国际机场候机室里,香蓝儿正和楚钧安璟告别。
香蓝儿今天打扮的很低调,长马尾黑大衣,一张脸也素着只是淡淡的擦了唇膏,她握着安璟的手说:“安老师,我向你借楚律师5分钟可以吗?”
安璟大方的点头,然后把楚钧推到她面前。
看着安璟走远了,楚钧才说:“蓝儿,到了法国后打电话报个平安。”
香蓝儿点点头:“谢谢你,楚钧,要是不有你,我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一身轻松的去法国深造。”
楚钧拍拍她的肩膀:“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吧,我们应当向前看,法国,很适合你。”
“嗯,等你什么时候带着安老师来度假,我当向导。”
楚钧赶紧摆手:“那你会不会带着她去买下整个巴黎的时装,我可消费不起。”
香蓝儿微微一笑:“她不会,你放心。楚钧,我最后问你一句话,你能回答我吗?”
楚钧没有说话,他知道这个时候要问的通常都是最难回答的问题。
“楚钧,你爱过我吗?以前我以为你不会爱人,但是看到安璟我知道你是会爱的,而且还是很轻易的就爱了,那你爱过我吗?”
这个问题果然好难,楚钧转头看了看远方,傻二丫正仰着头不知看什么,长发从她光洁的两旁倾泻下去,是楚钧最喜欢样子。
他转过头来眯眼微笑:“蓝儿,我相信缘分,我觉得我和她就是有缘分。”
香蓝儿觉得满嘴苦味,她叹息一声:“我懂了,那你要好好爱她珍惜她,祝你们幸福!”
说完,香蓝儿忽然倾身抱了楚钧一下然后飞快的跑进去。
她本也是个骄傲的女人,经历过这些,也许以后,她就会找到她的幸福!
安璟溜溜达达到楚钧身边,她用肘弯碰了楚钧一下:“看什么看,人都走了,喜欢就去追呀。”
楚钧转头看她老半天,看的她心里毛毛的:“你看我干什么,怪吓人的。”
楚钧很严肃的说:“你知道你在挑唆一个离婚律师犯重婚罪,必须接受惩罚。”
安璟赶紧和他保持安全距离:“你又来,这里可是公共场所。”
楚钧眉毛一样,黑眼睛里满是戏谑,他笑着说:“公共场所就老婆就不能替老公拎包吗?小安子,过来伺候着。”
安璟这才松了一口气,她以为又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惩罚,她接过楚钧的公文包,感觉挺沉的,就说:“凭什么我替你拎包?我又不是你助理。”
楚钧摸摸她的头发说:“你是我助理,生活助理。二丫,我问你个问题,你一定要老实回答我。”
安璟心里有不好的预感,这又是要唱哪出儿呀?
“我问你,你是怎么说服香蓝儿出庭作证的?”
原来是这个呀,安璟这才松了一口气:“她那么聪明的人需要我说服吗?其实她早就想去了,正好我来的时候帮了她一把,唉,楚律师,我让你失望了。”
楚钧弹了她脑袋一下:“这怎么办,本来还想给你个大红包奖励奖励的。”
“给我给我,你就当是我说服的不行吗?”听到有红包,安璟两眼放光,像个小狗看着主人手里的肉骨头一样看着楚钧。
楚钧给她逗乐了:“好了,现在是下午2点10分,你要是有功夫还不如想想今晚的酒会穿什么?”
“酒会?什么酒会?”
“你这个脑子,就是李琳邀请我们去参加她公司成立10周年的酒会呀,不是早上和你说过吗?”
“可是我没衣服呀,穿着这样去不行吗,非得跟电视上那样大冷天出个露背装端着杯酒走来走去吗?亲,我头疼肚子疼,我要请假。”安璟不想去,一个劲儿在楚钧面前耍赖。
楚钧拎着她的后脖颈子:“不行,必须去,人家专程要你去的,没衣服去买呀,你非买露的吗?安二丫我跟你说呀,露哪里都不行。”
“讨厌你个霸王,好吧好吧,我去找我姐,你晚上去她家接我就行了,借她的穿,不用花钱。”
楚钧拿她没有办法找好把人给送到安玲家去。
安璟去的时候安玲正在牀上躺着,面色苍白的样子把安璟吓了一跳。
等楚钧走了安璟才问:“姐你怎么了,又是来大姨妈了吗?”
安玲点点头,她从来月经后一直有痛经的毛病,厉害的时候都痛得呕吐,特别吓人。
“你家有红豆吗,我熬点红豆汤给你喝,姐夫呢,你不舒服他也不管你。”安璟一边抱怨着,一边给姐姐按摩肚子。
“家辰公司里有事,我这是老毛病了,唉,都是少女的时候就当普通的痛经没有上心,谁知道竟然是子宫内膜炎,这么多年怎么治都治不好,更别指望着要孩子了。”安玲今天感觉很丧气,整个脸上都笼罩着一层灰色。
安璟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只是小心的给她按摩着肚子。
安玲问:“今天怎么有空来看我?”
安璟把来意和她说了,然后说:“看你不舒服就算了,我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安玲说:“你能想什么办法,不过我的晚礼服都不适合你,这个尺寸不合适不好看,我不能陪着你去买,这样吧,我让我朋友你去,她的品位非常好。”
“这不大好吧,麻烦人家…..”
“不要紧,她没有什么事,而且她人特别好,你等着我给她打个电话。”
安璟等安玲打电话,果然,电话那边的人很爽快的就答应了,过了不久就听到门铃声,安玲说:“二丫你去开门,应该是云到了,你让她陪着你去买衣服做发型吧,我在家躺一会儿。”
安璟穿过铺着鹅卵石的小径去开门,欧式黑漆栏杆的铁门一拉开,她愣住了!
门外站着一个高个儿美女,安璟一直觉得香蓝儿就够高,大概有1米72的样子,可是这个女人更高,她穿着平底鞋也要有1米78,她一头直发又黑又亮,从额前分开披散着脸颊两边,她的五官很特别,明明眼睛鼻子嘴巴都长得很细致,可组合起来又不显得柔软,反而有一种有棱角的张力,感觉特别有个性那种。她穿着一件长到脚踝的淡青色大衣,腰间的带子松松系着,更显出她独特的韵致,就像一朵出水的莲花,娉婷摇曳风姿无限。
她见到安璟淡淡一笑,“你是安璟吧,长得和安玲还真挺像的。”
安璟忙把人让进来:“你是云姐吧,真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两个人寒暄着进屋,从云对这个别墅的熟稔程度来看,她绝对不是第一次来,不知为什么,安璟心里忽然觉得不舒服。
在卧室里看到安玲,云伸出细白纤长的手指握住安玲的手:“安玲,你有没有吃我上次给你带的那种药,以前我就是吃那药好的,对了,我已经联系到这个妇科专家罗伯特了,再过些日子他就要到这里来了,到时候你一定要去看。”
安玲拍着她的手说:“谢谢你,云,有你真好,今天我把妹妹交给你了,帮她好好拾掇拾掇。”
云看了安璟一眼:“妹妹天生丽质,稍作修饰肯定就艳压群芳的,你放心,这事儿包在我身上。”
安璟礼貌性一笑,可是在她们转头不看她的时候她就蹙起眉头,这个云…..怎么感觉这么面熟呢?到底是在哪里见过呢?
不等安璟想起来,云已经把她带出去,也不怪安玲把她当朋友,她是个让人感觉相当舒服的人,帮着安璟买衣服,她会先询问安璟要的样子和价位,然后带她到了一家非常个性却有品位的店里只花了几百元买了一条黑色修身小礼服。
这件礼服非常大方简洁,不露背不露胸只是露出安璟粉藕似的两只胳膊,那店里的店主是个全才,一会儿工夫就给安璟在脑后挽了一个蓬松的韩式发髻,配上亮晶晶的水晶耳环和项链还有一个同款的水晶手环,安璟整个人就闪闪发光,既有青春女孩的朝气又有*的知性,总之那是相当滴好!
一切收拾好以后,云又开车把安璟送回家,刚到门口就看到了楚钧的大切,安璟用手理了理头发:“我老公来接我了,云,那我走了后还麻烦你照顾我姐姐了。”
云看到楚钧的车后脸色一变,她的手不自然的摸上自己的脸,她胡乱搪塞着找借口:“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事,不好意思,我先回去了。”
安璟拉住她的手臂:“云,好歹也要进去喝杯茶的,都麻烦了你整整一下午,我会过意不去的。”
云挣脱她:“我真有事,安璟下次吧,下次我请你和安玲去吃饭。”
两个人一个要走一个要留正在拉扯着,楚钧从屋里走出来,他在鹅卵石小径那头喊:“安二丫,你在和谁说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