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小哥又问,“一口气削掉不好吗?”
这回却是黄裳替他解答了,“若没有七娘的灵药,那位少庄主只怕也就有半个月的寿数了。削去腐肉,他可经不住。”
唐瑛又补充道:“咱们也该回去正经搬家了,期间没有太多精力顾及他,干脆让他好得慢一点也稳一点吧。”
却说第二天,唐瑛亲手把那半透明的“蚀腐药胶”贴在慕容继腿上时,美少年痛呼一声,旋即两眼一翻,好悬才没疼晕过去。不过一直不怎么能动弹的慕容继,因为这一刺激,回过神来后,居然能抱住自己的大腿,低声~喘~息不止。
此情此景,再次震慑了他家的管家大叔和侍卫队长。
连独孤小哥都有些不忍直视,“这动静……”太容易引人往歪了想啊。
而唐瑛却相当乐观:这表现不比王重阳第一次消受生物胶时差上多少啊!我的眼光果然不错。
小金也适时道:“慕容先生没有内力保护,却身具蛊虫,痛觉远比常人灵敏得多。”
唐瑛道:“年纪轻轻,意志坚定,又心态平和,悟性亦不错,这孩子真是不可多得。”只要别整日里白日做梦,再想着复国,她真有将他收入门下之意。
不过前提是,唐瑛他们回到陕南这段时间,他得兼顾养伤,还得顶住仇家的再次来袭,留得命在:这个袭击大约依旧是“神不知鬼不觉”地下毒或是下蛊。
据黄裳所说,这仇人就是万事都不出头,才侥幸逃过他的追杀,到后来反倒对他下了几次黑手。只可惜黄裳内力深厚,寻常毒物难以起效,而且当时他更是独来独往,时常踪迹皆无,逆天的毒药也都无用武之地——压根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使用。
本来选定的定居之处距离王重阳的“堡垒”就没有几天路程,因此与王重阳他们告别,也没弄成什么生离死别、依依不舍——想念对方,就过去瞧瞧,横竖半个月都能打个来回呢。
倒是欧阳家这回算是远行了,再见不知何时。欧阳家手中握着数个矿山,唐瑛在研制“超级暗器”时少不得他们相助,而且这些日子也真结下了交情,唐瑛便私下送了本“医毒基础”给欧阳锋。
之后,她更是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轻声道,“你心眼最多,本事最高,要照顾你哥哥和嫂子。”她本就比欧阳锋大了十几岁,又有半师之谊,这样嘱咐并不为过。
欧阳锋果然郑重应了,“等我们安顿下来,七娘也到西域开药店吧。”
这回轮到唐瑛认真应允下来,“常给我写信。”
欧阳锋展颜一笑,就这样怀揣了一本“宝书”,以及唐瑛赠送的若干灵药,不带走一片云彩地潇洒离去。
再次来到蜀中的新窝,虽然那个群山掩映,林木茂盛,还有条潺潺小溪的美丽山谷里,只有几个简易的棚子,正经的房舍刚打下地基,甚至连道路都没来得及铺上石板,可众人都十分兴奋。
处于草创阶段的新门派,大家伙非得人人动手,群策群力不可。尤其是唐瑛这边儿还有个“大活儿”牵扯精力,她便把除了药房之外的所有的事情都推给了黄裳。
话说唐瑛这次离开不过二十天,慕容山庄便经历了一次彻头彻尾地大换血。
想来慕容继已经听明白唐瑛的弦外之音:他这毒非得是仇家买通了身边亲信,数年来不停给他加料,才最终有这样一回性命之忧。
以前没动手也只是没精力且时机不对,慕容继稍微换过口气,言行无论果断还是手段都让唐瑛十分赞赏。别忘了,慕容继今年也只有十七岁。
不过,唐瑛与黄裳再到慕容山庄给慕容继诊断时,果然他的病……又重了些。
像是将“蚀腐药胶”与“遮瑕药膏”穿插使用,也只能让伤处不再恶化,至于好转,就不用想了。不过也正是因为伤势得到控制,慕容继精神与体力的恢复大家全看在眼里,从而让山庄的清洗十分顺利。
再次见到神医夫妇,慕容继释然之情溢于言表,“久违了。”
黄裳都笑了,“差点就等不到了。”
唐瑛忍笑再次给美少年扫描了一回,“先帮你除去这蛊虫再说。”
这蛊虫停留的位置不巧,正在心口上方一点,熬得灯枯油尽的慕容继八成扛不住这种煎熬——不然上回她就顺手做完这个手术了。
看着那只细长又不停扭动的蛊虫在黄裳的手中,化为一团血雾,唐瑛随手一块药膏便贴在了慕容继的胸前伤处。
可怜的少年再次疼得打滚儿,不过他在痛得泪水盈眶之际,也没忽略为取蛊虫,明明胸口破了个窟窿,可此时除了痛,伤口居然就这么止了血……而且伤口还挺平整。
比起上次那敷了依旧微微渗血流脓的药膏,慕容继总算明白上回……神医压根没拿出真本事来!什么样的神医才会莫名其妙地折磨人,在彼此无冤无仇的情况下?这分明就是考验了啊。
慕容继本就不傻,他疼过劲儿之后,便问向唐瑛,“您……看上我了?”
黄裳也不生气,倒还轻拍了七娘的手背,“他瞧出来了。”
唐瑛道:“要是看不出我的意思,那算我瞎眼了。”她转向慕容继,郑重问道,“你可愿意跟我学医?”
慕容继当然乐意。
就在唐瑛给记名徒弟疗伤之际,王重阳也送了个小家伙上门学艺——王重阳信上说得明白,看得上就留下,看不上就让他回来。
可也正是这个新来的小家伙,让唐瑛犹豫了好几天,因为这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他叫丘处机。
作者有话要说:阿根廷对荷兰这场就没那么激情了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