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怒喝,上百人同时出手,无数短枪从四面八方向阿七射去,在半空中独留下一片银白的光痕。
手中长剑洒下漫天光华,将密集如煌的剑雨阻挡开去,纵身劈开一剑斩断对方人马的脖颈,血花飞溅,竟是如此诡魅妖娆。
没有呼喊声,没有厮杀声,一切都被闷雷大雨所掩盖,然而冰冷的雨水中,却有混乱的身影闪电的耀芒之下腾起交错。
鲜血飞减,破碎的肢体和血块凝结在地上,多年来的历练和经验让阿七的身形敏捷的好似惊鸿游龙,尽管局势依然完全沦入下风,却仍旧没有软弱的屈服。
长刀闪烁着森寒的光芒,如破月芒星,映衬在红火的火把之下,好似上古的凶兽,想要吞噬着一切。
敌人厉声长呼向她扑去,阿七冷哼一声,可手腕一转,出手如电,一剑挑破了对方的喉管,鲜血霎时间飞溅而出,喷射在另一人的眼睛上,那人瞬间慌乱,还没反应过来,就已被利刃刺破了胸膛。
阿七蓦然勒住马缰,战马人立而起,双腿有力的踢在两名兵士的前胸。
刹那间,胸骨碎裂,鲜血狂涌,身体直飞出去三米多远,狠狠的撞在另两名兵士的身上。
阿七不知道自己杀了多少人,眼睛血红一片,好似天地都被血色弥漫,分不清那是雨水还是血水。
整个长街都陷入了血腥的混战中。
惨烈的厮杀,惨叫声和哀号声密集的在她耳畔响起。
而她也知道,自己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她的肩膀、后背、小腹,大腿,全都是伤,血液顺着伤口是无忌惮的流淌着,仿佛抽走了她所有的力气,就连痛也变得麻木。
冷风萧萧,大雨倾盆,就算她长着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决杀之下逃得性命。
猛烈的长风激荡而起,掀起漫天枯黄的草屑,枯木摇动,大地狰狞。
“生擒她。”声音低沉,里面夹杂着说不出的愤怒。
阿七单膝跪在地上,手中的宝剑拄在一侧,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一路搏杀,只为了引开他们的注意给少主争取时间,现在看来,他已经安全逃离了。
仰望天空,漫天雪花已然飘落,圣洁、飘渺,如同天堂幻境,如果她死了,会生活在这样的世界里吗?
“只要你束手就擒,本将军饶你一条性命。”又是一声厉吼,阿七眼神木然的看向前方穿着银色铠甲的男人,那是威武将军齐宣侯,性格暴敛,杀人如麻,饶她一命?这话从他口中说出,她着实不信。
“多谢将军厚爱,阿七承受不起。”
“贱婢,不要给脸不要脸,落到本将军手里,本将军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齐宣侯冷眼望着阿七,阴侧的冷笑。
“是吗?”阿七不屑的一笑,而后眼望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兵将:“阿七虽然命贱,但从不会让自己处于被动。”
“大言不惭,你还能如何?”在齐宣侯的眼中,她已是人为刀俎。
是啊,她已经不能再如何了,她力战至此,珲身脱力,早已无激战而逃的可能。
她的手臂在颤抖,甚至拿不稳那把随身多年的宝剑。
她的嗓子火烧一般的疼,身上的伤势也在加重,她大限已至了。
阿七嘴角轻笑,俏眉微扬,哪怕是自己死了,她也不会让那群要将她生擒而后当做威胁少主筹码的人得逞。
“我无法选择怎样杀死你们,但是我最起码可以选择自己如何去死。”
话音刚落,阿七的眼中迸发出夺目的神采,那神情不像是在赴死,而是解脱,放下一切负担和责任的解脱,竟让他的脸上释然的微笑,笑的是那样的甜,那样的美。
少主,奴才食言了,先走一步。
“抓住她,她要跳崖。”齐宣侯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阿七的动作更快一步,只见她瞬间就从山巅的高台上一跃而下,身上的长袍好似鹰的翅膀,猎猎飞扬招展在夜空之中。
转眼间就消失在那幽深的山崖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