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敖峥眉头微微一抖,好像只为了这一句话,他猛的握紧那枚戒指,仿佛那一瞬间下定了什么决心,嘴角也扯出一丝笑意,“好,我们回家,我也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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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心的准备也会有偏差,姬敖峥万万没有想到,筹谋了三个月,结果却等来了如此残忍的结局。
越梵一身黑色暗纹番西花的刻丝袍子,发丝束起,插了一只羊脂玉的簪子,这是她少见的着装,庄重、严谨,少了以往的慵懒,多了一分上位者的犀利,“你找我来什么事?居然用荷包传话?如此谨慎,看来是大事?”
阿七见到他,嘴角微微翘了翘,“我有事求你。”
“让你求可真不容易,为了你这句话,我也要尽力而为。”
“听闻皇上准备派兵攻打鲁国。”
越梵没想到她如此直白的问他,以往她虽然会问他一些宫里的事,但涉及到朝野之事,她都是避而不答,所以她的心智并非只有表面的率直无畏,“是,半个月之后大军就会开拔,如果你是来求情的,还是免了,鲁国国内发生政乱,正是讨伐的好时机,要怨,也怨他们人心不齐,国之将亡。”
“我并不是来求情,我是想求你,既然皇上要派人去征讨,我希望那个人是你。”
“我?”越梵一愣,眉头紧蹙,“你刚刚听闻鲁国内乱,好像并没有惊讶,你早就得到了消息?”
阿七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可以答应我吗?”
“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我?就算我要当恶人,你总该让我知道原因吧?不然招人恨的人是活不长的。”其实这件事对越梵来说是顺理成章,就算阿七不求他,半月后他也会带军开拔。
“是我要做那个恶人,这是鲁国皇城的地图,你拿着吧。”阿七给他一块绢帕,而他打开时候,那上面的布局果然有几分精妙,看来不假,“为什么给我这个?”
“我要做叛徒。”阿七忍着泪水,哽咽的回答。
“叛徒?你要背叛姬敖峥?怎么会?”越梵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的握紧手上绢帕,伸手拉住她的手臂把她整个人拉进了自己的怀里,随即又伸手钳住她的下颚,审视着她那双泪眼婆娑的眼眸,声音沙哑狠厉,“鲁国内乱绝非现在,而是早就发生,你早就得到了消息,而皇宫传来的消息也是出自你的手笔,如果我没有猜错,你让我去鲁国并非讨伐,而是平乱,你是想借我的手铲除异己。”
眼泪划过脸颊,阿七冷冷一笑,“是,我就是这样想的,这有什么不好?都是你越梵的功劳,越家可以得到无数封赏,你也能得到你想要的权利,这难道不是一笔好买卖吗?”
“所以呢?你认为我越梵想要就是这些?”
“不然呢?你还想要什么?”
“你。”越梵狠狠的钳住她的下颚,“别当我是傻子,我平乱之后呢?你还会呆在宫里吗?没有了鲁国,姬敖峥便不是质子,他为了保命一定会逃跑,到时候你又当如何?跟他一起?”
阿七咬紧牙关,痛苦的摇了摇头,“不会了,那时少主只会知道我是一个鲁国的叛徒,我不可能再跟在他的身边。”
“既然如此,你又为何为他做这些?”
阿七双手紧握成拳,“因为他是我的主人,少主身上有着鲁国的希望,而我能做的,就是让他回家,他说,他想家了。”
冬日里的院子,万物凋零,景色残败,一场大雪过后,又是一片白色苍茫,冷风拂过,凉意沁人心寒,越梵紧紧的拥住那单薄的人儿,心里却隐隐作痛,“你为什么总是让人如此心疼?”
也许是动情的他没有察觉周围的变化,可就在他们身后,一人身着白袍,仿若融入周围雪景中的身影,微微发颤,不知道他站了多久,不知道他看了多久,不知道他听了多久,可他的眼泪却如同晶莹的宝石,迎着阳光,默然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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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我在少主的书房看见了一张绢纸,上面的东西好像有点诡异。”小九低声跟十一说,他们这次来皇宫的目的就是护着少主离开上京。
“诡异?怎么诡异?”十一擦着匕首随口问了一句。
“你听过祭魂血咒吗?”
闻言,十一的手猛的一颤,“你说什么?祭魂血咒?你在哪看到的。”
小九见他脸色大变,小心翼翼的说:“就在少主的书房里,我今天进去打扫无意间看到的,上面写的东西都好诡异,我从来没有听过,十一,你知道怎么回事?”
十一摇了摇头,“我知道的也不多,只是在师傅那里曾经听过,祭魂血咒乃是王宫诸多秘笈之一,是一种年代久远的诅咒,因为此咒歹毒,被王封在七玄阁中,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到?”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看上去确实歹毒。我看上面写着,血咒发动,必须是王室至纯血统,施咒之人,必须准备承载天罚的血种,而且施咒成功会将被施咒者的灵魂推动在轮回空间,使人重生。”小九说着有些好奇的问:“真的有人死复生这样的事吗?”
十一却不关心这些而是继续问道:“你还看到了什么?”
“我还看到,施咒成功后,施咒者的灵魂会被撕裂,三魂七魄,皆要奉给诸神,只有一丝残念尚存,就算此人能一同进入轮回,也会慢慢变成一个心冷,无情的废人,最后魂飞魄散。而被施咒者,就算顺利轮回,也会万恶缠身,生不如死。”小九越说,越害怕,感觉着血咒并非使人重生,而是使人生不如死。
“还有吗?”
“没有了,我只看了一般,好像另一半被人撕下去了。”
十一眉头紧蹙,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心中总是忧忧不安,总觉得会有什么不可预料的事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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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残念到底可以存在多久?姬敖峥只有在轮回之后,才能体会,那一缕残念,犹如一缕烟丝,似有若无,飘渺浮动,无根而生,也许是下一刻他就会消亡。
“把这个绢纸连同这枚戒指一起拍卖出去。”来到这里的第一件事,他便是要找到越梵,原本血咒只能容一人轮回,可却被他硬生生的撕裂,一人的魂魄却印入两人体内,令两人同时轮回,一人重生,一人穿越,重生之人承受血咒反噬,而穿越之人却是要为她奉上永生的奉贡。
这就是那另一半绢帕,绢纸展动,几行文字跃然眼前,若想解开此咒,必先度过十年血咒形成之苦;然后要有玄铁刃,上面刻有诛魔符咒,插入施咒者体内,只有用他的残念祭祀才能开启解咒结界;再以血种为引,找到与被施咒着有着血印联系的魂魄再次祭祀,此咒方解。这也是为什么姬敖峥用尽心力,也要把越梵带进来的原因,因为那一半的血印就在他的体内,毕竟阿七灵魂脱离本体的时候,对他尚有一丝执念,他就是承载她幸福的钥匙。
“我吃下这枚戒指,会有什么结果?”越梵静静的看着他,姬敖峥淡淡的一笑,身形开始变得飘渺如尘,“用你的灵魂祭祀,你所能得到的只有永生永世的等待,她的血印印在你的灵魂上,你永生永世对他爱不离,情不弃,而她却有选择的权利,爱你,伤你,恨你,怨你,弃你……,你都再无怨言。
“那你呢?”
姬敖峥嘴角轻抿:“我只是一缕残念,魂飞魄散,从此消亡。”
越梵身体猛然一颤,望着那到虚无缥缈的人影,眼泪划过,竟是惺惺相惜,“你,还有什么话要对她说的?”
姬敖峥声音轻柔,爱恋的说道:“我爱的女孩,我祝福你永远拥有幸福快乐的人生,用的我的陨落,换取你永生永世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