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的?好呀……”琉璃诡异地一笑,打开小盒子,迅速将一个个糕点拿起而后每一个都添了一下,对着莺儿一眨眼,“你喜欢哪一个?随便你挑!”
柳墨白和莺儿两人顿时傻了眼,过了半天莺儿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地指着琉璃说:“你你你!你怎么能这么恶心!你……”
琉璃无所谓地一耸肩:“那,我让你挑了,你不要,就别怨我了……”
柳墨白忍着笑说:“好了,那琉璃我先去舅舅那边了,你晚上好好休息。”说着也不等莺儿再说话,转身就走了。莺儿本还是想说些什么反击琉璃,见柳墨白走了,一跺脚瞪琉璃一眼,也跟着追出去了。
琉璃得意洋洋地小口吃着点心:“跟我斗?哼!就跟你比谁不要脸怎么着吧!”过了半晌,又恨恨地拿桌上的簪子使劲扎一个她已经吃了一半的点心,“死柳墨白,你哪里来的那么多姐姐妹妹!哼哼哼哼!”
第二日,柳墨白带琉璃出门,却在正门口见到了莺儿,她一身绿衣飞扑到柳墨白身边一屁股挤开琉璃对着柳墨白一笑:“表哥,你说过要给我买点心的哦,我们走吧!”
“这个……莺儿,你等在家里,我去买了回来给你就好了……”
“不要,人家要同你一起去嘛……”说着莺儿就蹦蹦跳跳地扯着柳墨白的胳臂撒娇。
琉璃黑着脸站在一边,一低头看见了莺儿那拖到地上的美丽裙摆,于是相当自然地上前一脚踩在上面——下一个瞬间,随着莺儿的蹦跳,“嗤——”地一声,美丽的裙摆裂了个大口子。
莺儿一声尖叫,怒视琉璃:“你弄坏了我的裙子!”
琉璃一摊手,万分无辜的样子:“我要往前走嘛,你挡在前面,就不小心踩到啊……”
“你你你……”
“好了好了,莺儿你快回去换一件衣服吧,我回来一定给你带点心记家的点心好不好?”柳墨白又站出来当和事老。
莺儿瞪琉璃一眼,扭头气哼哼地走了。
汴州本就是一个商人众多的城,城里对商贾的约束也不似其他地方那么紧,没有“重农轻商”一说,因而商人在这里也格外地活跃。店铺林立就不说了,单是大街上小商贩的数量就已经十分惊,因此白日的汴州城十分的繁华热闹。
琉璃同柳墨白两个人走在大街上的时候,柳墨白一边要照看着琉璃别莽莽撞撞地被人撞到,又要随时准备着帮琉璃付钱,整个人手忙脚乱。柳墨白这边刚给一个小摊老板钱,那边琉璃就已经跑远了,急得他高声喊:“琉璃你慢些!”
琉璃回头对着他撅嘴:“不高兴啦?那你去陪你的好表妹呀……”
柳墨白苦笑:“别闹了,她就是个小妹妹而已。”
“那我是什么?”
“你是……你是……”柳墨白看着琉璃黑白分明的眸子,脸“腾”地就红了,“你是”了半天也没说出来个什么。见琉璃又是气哼哼地走了,只能叹一口气摇摇头跟上。
琉璃却突然停下来,转头皱着眉问柳墨白:“你舅舅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我走了这么久,都没有再见过比殷府更大的府院了?”
“不是说了么,就是一个芝麻官呀……”
琉璃不理他,径自笑眯眯地去问一个路边卖豆腐的老伯:“老伯,您知不知道这城里殷府是什么人家呀?”
那老伯打量一下琉璃,笑呵呵道:“姑娘你是外地来的吧?殷大人是我们汴州的父母官呀!”
琉璃怔住了,父母官?反应过来后猛地回头看柳墨白:“你不是说芝麻官么?!”
柳墨白擦擦额头的汗,结结巴巴地解释:“父母官,不就是管芝麻琐碎的事情的官么?”
琉璃一语不发扭头就走。柳墨白懊恼地叹口气追上去:“琉璃,你别生气啊,别生气啊……”
“那你实话告诉我,你家到底在京城是什么官?”琉璃停住脚步,转身问柳墨白。
柳墨白见琉璃一副“不问出来不罢休”的架势,叹了口气,说:“我爹,是当今右丞相……”
过了很久琉璃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右……丞相?”
“恩,但是,琉璃,我们家真的没有你想的那么……恩,那么,哎呀我想不出来词,总之就是你不要多想好不好?”
望着柳墨白一脸诚挚的面容,琉璃心中却觉慌得厉害,不自觉地将袖子揪成了一团,恍恍惚惚地说:“原来……你家那么厉害……柳墨白,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柳墨白么?真的是我认识的那个柳墨白么?”
柳墨白望着一脸茫然的琉璃,坚定地说:“是!我是!不管我家里是什么样的,我一直都是你一开始认识的柳墨白!”
柳墨白说完就紧张地盯着琉璃,生怕她下一刻就说出“我高攀不起您这么显贵的人”。琉璃低头不语,半晌后在柳墨白越来越忐忑之时突然抬头灿烂地笑:“哎呀我又饿了,我们去吃好吃的吧!”说完转头就跑,急得柳墨白又跟在后面追。
两人中午在城中最大的酒楼吃了饭,一直逛到日落西山才回殷府。刚回去就从福叔那里得到消息,说是那个客栈老板说,流光已经走了,走前并没有给琉璃留下话。
琉璃听了之后,淡淡地说了句:“是么?那就这样吧……”
心里好似有什么放下了,又好似有什么酸酸涩涩的东西泛了上来。
离开殷府那日,莺儿拉着柳墨白的袖子哭了半晌,然后又对着琉璃歪鼻子斜眼半晌。在两人相看两相厌之时,莺儿突然凑到琉璃耳边说:“真不知道表哥中意你哪一点!不过你这个性子去了京城我倒是挺开心,可以替我教训教训那个死丫头……哼哼,别怪我没提醒你,那个丫头可不像我这么好欺负!别问我她是谁,我才不会告诉你呢!”
琉璃白她一眼,压下心里的疑惑,两个人同时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一个甩头回了家,一个被柳墨白拉着手进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