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德阳点点头,心中又补了一句,小皇妹也是,一定不要再作为政治的牺牲品了,这一点上,他和阮修始终是心怀着一大片的亏欠的。
“唉,九千岁也节哀吧,她们两个的结局,本不该这样,是我们做男人的太无能。”
慕容墨心中果然是不能释怀,无法亲手为慕容雨报仇的那股恨意,可是事已至此,现如今的时局又已经开始动荡了,还牵扯到两国之间的关系,所以,即便是心怀不甘,慕容墨却也就只能作罢了。
“男人征战天下,却让女人,甚至是自己的妹妹为这天下做了祭献,我他娘的还算什么男人!”
慕容墨心中越想越憋屈,越想越难过,于是便又仰天吼了一声,阮德阳这时候才看见,这个已经在边疆磨砺多年的铁汉子,此时早已经热泪盈眶,甚至,还有滚烫的热泪在脸上留下来,滴在冰冷的盔甲上。
即便和慕容雨并不是亲兄妹,但是,慕容雨太懂事了,这样子懂事的她,让每个人都心疼,以至于是敬重,不论是慕容墨和慕容岳这些兄长,还是每一个宣阳的百姓。
他们都将牢牢地记得,曾经,有一位叫做慕容雨的公主,她是一个有骨血的女子,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甘愿自焚于宫中玉石俱焚,也不愿乞怜。
“报告王爷,那块骨头已经成功分割下来了!”
正说着,一旁跑来一个小兵,冲着二人恭敬的行了军礼之后,这才又青松一般笔直的立在原地,恭声汇报着。
听到这句话,慕容墨顿时就是一愣,随即便一把抓住了身旁的小兵,大声的质问着,“在哪!快带我去!小雨在哪!”
慕容墨登时便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而被他抓在手中的小兵,顿时也就吓得打了个哆嗦,一双眼睛迟疑的看向了一旁的阮德阳。
不过,见到他情绪激动,阮德阳倒也并没有在意,于是便轻轻的点了头,示意小兵带着他前去就好。
而慕容墨来不及说什么,只是对着阮德阳感激的点点头,随即便疯了一般的跟着一路小跑的小兵冲着另一边的营帐跑去。
慕容雨的尸身只剩一块焦骨,这个慕容墨是知道的,因为莫测抱着她自焚,所以,唯一剩下的一块焦骨便和莫测的尸身连在了一起,因此,才需要极其小心的分割。
毕竟,慕容墨都来了,总不能什么都带不走,而慕容雨的遗骨,也需要带回宣阳,庄重的进行葬礼,并且要按照最高礼遇葬入皇陵之中。
这是慕容雨该得的,然而却也并没有什么卵用,全只是一群活人对一个死人无处慰藉的寄思和怀念,以及愧疚。
慕容墨哭的不能自己,将焦骨紧紧抱在怀中,而阮德阳也免不了触景生情,想起来早已仙去的阮惜芮,于是便转了头朝着另一边走去,吩咐士兵们快点清扫清算,好早一点赶回东夏去。
南诏清河六年,东夏举兵入境,南诏一击被灭,百姓人民加之土地领域,皆有东夏和宣阳平而食之,此后,世间再不复南诏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