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江一如往昔,先起床晨读师门经文秘籍,再拿出纸笔联系了一番符文,随即沐浴更衣,去前厅用餐。
刚吃到一半,前院响起了敲门声。
叩叩!叩叩!
短促有力,显然来人颇为焦急。
杜若冰微微吸了吸鼻子,朝着从前院吹来的清风,闻了一闻,道:“那人身上气息,和昨晚被公子诛杀之人,有几分相似,两人修炼功法,应该是同出一门。”
横江点点头,端着粥碗喝了一口,道:“一夜之间,有门下弟子消失得无影无踪,那伏龙山道场,只要不是冷血无情的邪魔外道门派,遇到这样的事情,他们伏龙山的领队之人,终归要管上一管才行。你且放门外那人,我倒要看看,他到底有何话可说。”
“嗯。”
杜若冰恭声称是,朝院门挥了挥衣袖。
一道阴凉融合的气息,推开门闩,吹得院门朝左右分开,中间门缝越来越大,显现出了站在门外那修士的身形相貌。
这人身上,穿着一件和昨日那人,同一款式的道袍。
“鄙人孟射,是伏龙山道场的弟子,阁下有礼了!”
孟射远远一拱手,也不进门,直挺挺的站在门外,朝门内问道:“昨天晚上,我伏龙山一位弟子,因夜色静美,秋月无边,就独自一人,出去赏月,至今未归,不知二位可否见到我那师弟?”
这孟射说完之后,就将双手打在身后,昂挺胸,看上去气宇轩昂,颇为不凡。
和此人相比,横江的卖相要差了不少。
此时此刻,横江一手端着粥,另一只手拿着筷子,正就着桌上的菜肴,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粥,仿佛那孟射之言,他半个字都没听到。
横江喝粥喝得慢,吃菜也吃得慢。
一小口一小口,很是闲情逸致。
吃到一半,横江转头看向杜若冰,赞道:“你做早餐的手艺,真是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尤其是这腌萝卜,极为爽口……”
“公子谬赞了。”
杜若冰眼含羞意,却欲拒还迎,道:“弟子就算手艺再好,也只愿意给公子一个人下厨。其他闲杂人等,若想来混吃混喝,弟子一定会在饭菜里面下毒,把他们一个个毒得口吐白沫,这才开心。”
横江叹道:“你还真小气。”
“不仅是小气呢。”
杜若冰掩口一笑,道:“公子没听说过吗?这个世间,最毒妇人心哟。”
两人一问一答,旁若无人。
孟射打着伏牛山道场的名号来此,本以为就算不被人奉为上宾,至少也会被以礼相待,不曾院中两人,指甲把他晾在了门口,如今在院门外站了许久,最终还是按耐不住了,拔高了声音,问道:“里面那二位,可曾听到我说话?”
横江吃饱喝足,终于肯放下筷子,朝门外点了点头。
孟射昂起的下巴稍稍收敛了些许,眼神却变得越锐利起来,问道:“阁下既然听到了,为何迟迟不肯答复?”
横江问道:“你想让我如何答复你?”
“这……”
孟射皱着眉头,脸色已有些白,道:“我先前问了阁下,昨夜是否曾见到了我伏龙山道场的一个弟子。”
“宣明道场周围,方圆二三十里,没有一户人家。你寻人之时,肯定会沿着那人昨夜留下的足迹,一路追寻,才来到了这座宣明别苑。当你现足迹在门口突然就中断了,你心中肯定已有了答案,却还要明知故问,而且是绕着弯子问,你何必多此一举?”
横江接过杜若冰泡好的参茶,喝了一口,说话方式更加直接,反问道:“这等明知故问之事,我何必开口?”
孟射深深的凝视了横江一眼,忽而拱手抱拳,问道:“还请阁下,将我师弟的下落,告知于我。我师弟虽性格暴躁,容易得罪人,可他骨子里却不是一个坏人。若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阁下念在我伏龙山道场的面子上,网开一面,饶他一回,如何?”
“唉!”
横江摇头一叹,道:“我本不想与你动手,如今看来,这一战是免不了。”
此话一出,就连站在横江身边收拾碗筷的杜若冰,也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当杜若冰看到横江的视线,时不时落在那孟射靴子上的时候,她立时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