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中,也唯有四人知晓这间铺面中的大掌柜,本就是夫人留在城中的心腹之人。其余之人虽是不甚明了,也都深知此番跟了王大哥出门饱餐一顿,并非寻常之事。只是他们几个也都不是新手,自然是再明白不过的,不该多话时绝无一人会节外生枝,坏了大事!
得了这旁掌柜的一记安心的眼神,一众侍卫才三两成群,满带惬意的出了酒楼大门。
但此刻越是着急派人岛上传信的大掌柜,倒也不曾轻举妄动,毕竟此刻城内有端王的人马驻扎,万不可引起他们的注意。
好容易等到了第二日晌午之时,有渔船靠岸卸下新捕到的渔货半船,才见大掌柜走近两步同那面熟的船主聊起了家常。
“如今已临近初夏时节,你们往常贩卖出岛的海盐,可否再卖些与我们家?”私下与他们采买海盐,也绝不敢叫旁人听出了端倪,自热而然降低了声量也是势在必行。
“怎么掌柜的也要同我们买些去?价钱倒是好说,怕只怕咱们几家都是粗制而成,普通人家自用倒也罢了,只是你们开门做买卖的人家哪会瞧得上眼哦?”
“船家客气了,还记得开春那会儿,与我们同一条街上的两家食铺不都是从海岛上采买……。”
这里才刚接了半句,就被一旁的船主连连摆手,低声拦下:“哪里是咱们临近几个岛上粗制的,掌柜所说的那家,老头我倒是认得他们岛上的庄头。”说到此处,却只见这人是忙不迭四下张望两眼,才将声音压得更低道:“旁的掌柜你也别多问,回头我再来卸鱼时顺便带上些与你们家送去。”
“那敢情好,只是你也晓得咱们家另外有几间分号,要的量着实有些多,依咱们东家的意思最好还是能与他们谈谈这价码。”这里已送上了货单一份:“可否辛苦船家一并交给那岛上的主家,就说我们家要的量大,这价钱自然是好商量。”
此番却是由袖口的暗袋中,摸出了银子一锭:“绝不叫袁老哥你白辛苦一回,全当给老哥你打壶好酒了。”
说定了传信一事,这旁已是笃定而返,那头捏着手中银锭的老船主也是颇为感慨:“都说酒香不怕巷子深,这家倒好难得有人回岸上来,可这买卖倒是一桩接着一桩是越来越红火咯!”
“爹爹你说的是哪一家?”
“还有哪家,就是领着咱们大家伙过上舒心日子的那家!”这里话音刚落,忙又探出头来环顾了周遭一眼,才低声告诫道:“这回要不是看在那掌柜的也是个实诚人,可不敢告诉他有关那家的消息。”
“所以,爹爹你才只收了单子,却不肯透露半句。”只见自家爹爹慎重点头,这旁也及时闭紧了嘴,因为岸上得了消息前来挑货的商家,也已陆续到了岸边。
然而,谁又能料到,端王在此处一停就是百日之久,期间虽与海寇前后交锋过几回,但都与单晏暂任代指挥时如出一辙,那帮所谓的凶徒只要一见苗头不对,就脚下抹油滑不溜手!
每每气得端王是羞怒交加,也不知这位从来到回统共砸坏了几方好砚。即便此刻回到了京城之中,还时常有人暗地里拿此事调侃,但满京城之中除了其同胞兄长,再无一人敢当面提及此桩。
比起这位虎头蛇尾的调兵遣将来,更有一项兵部任命令人摸不着头脑,那便是曾临危受命的郡王长子单晏,因为此事一留就是足足两年之久。
“说好听了是留下坐镇,威慑海上那些宵小之辈,往深了看只怕是对那位早有了疏离之意!”这旁偏头把玩着手中酒杯的晋王,已是笑着吐出一句。
而两旁被请来饮宴的幕僚们,也都是各有看法不同。
“王爷明鉴,属下也是这般以为。那郡王长子的正室夫人本是王爷府中郑侧妃的堂妹,饶是自持皇子身份,也会看在王爷您面上罢手放过那位。只是碍于颜面则损,才会寻了个借口强留那位在南方那片代为‘坐镇’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