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一下一下跟着旁边闹钟上的秒针数数,心里忐忑不安。明明前一秒被蛇咬要死不活地还没恢复过来,这一刻却得知要伺候男人,这过度有点大,常人真的难以接受,更难以忍受,此时此刻恨不得自己长了双翅膀,循着二十几年来生活的味道飞回老窝。
所以说人真是不能和陌生人呆太长时间,尤其是和陌生仇人在偏僻的地方,不测是随时随地会发生的,而且是接二连三无法预料的。周城虽然救了她,但将他带到这种地方而不是医院便怎么也无法和好意联系起来,说不定又是另类的报复,想到这,她不禁全身起了寒毛。此人真是个又可怕又危险的人物。
正当她越想越远之时,有人敲响了外面的木门,“青因,在里面吗?”
听到叶晨的声音,青因也略略松了气,门没全关,让他进来。
叶晨下面待得无聊就打算拿手机自娱自乐了,倒不想得到沈青因的求助,距离又这样近,好像上天安排好似的。反正他也无聊,倒不如英雄救美一番,赢得沈青因的好感,顺便对这份工作有个交代。没想过所到之地是周城的房间,也没想过沈青因是周城带过来的。青因只告诉他,她被蛇咬了,有个陌生人将她拐到这处,现在她要回家。
交代的很简单,叶晨却是没有多问一句,每个人都有秘密,他接近沈青因的目的不纯,心里带着愧疚,连带着对她的所有事都带了些宽容的谅解。
他今日因为相亲,穿得略正式了些,人看上去也光鲜了不少,青因看到的时候确实惊艳了番,西装修整有形,刻意弄上的发型更添男人的成熟帅气。
“走吧。”叶晨走过去蹲下,指着自己的背,让她上身。
青因犹豫了下才攀上去,除了父亲的背,她还是第一次趴在一个男人背上,虽然是局势需要,但如此亲密也超出她以往的关系。男人的背最是宽厚,也是最能给脆弱少女一个坚强的支撑,这个时候不是青因最脆弱的时候,但这个男人起码也给了她一个安全的港湾。
叶晨告诉她下面有很多人,他们这样可能会引人注目,他脸皮厚,当然不在乎,但青因不同,她没见过什么大场面,怕丢脸。叶晨也细心,脱下自己的外套让她将自己整个人包住,青因躲在叶晨的背上,听着周遭的声音,脑袋一片空白。
他们到楼下后,叶晨特意选了一条比较偏僻的道,尽量避免更多的人群围观。但还是有少数人看见了。这其中就包括周城他们。
叶晨也看到了他们,当即停下动作,等着周城指示。
“那不是叶晨吗?他背上是谁呀,怎么还用西装裹着?”苏宁顺着周城的视线也看到叶晨,他背上鼓出一个大大的包,任谁都看得出来背了人。
周城更是当场就认出所背之人是沈青因,她底下未包住的脚还缠着绷带,周城亲自带她去包扎的,怎么能不一眼就认出,只是他不说苏宁也没注意,只一个劲的说要过去打招呼看热闹。
周城止住了他,坐在圆桌旁,琉璃灯折射在酒杯上的光晃得人有点恍惚,他一手搭在桌上,隔着轻薄的桌布感受桌底的凉意,另一手搭在翘着的腿上,双眼却没有丝毫温情,隔了好一会儿才闭眼轻不可微地点了点头,而后又转过身,再也不去看他们。
“嗯?叶晨?我们到外面了吗?”许久不见动,青因还以为他们出去了,但周边觥筹交错的声音却又是那么真真切切的存在着,混乱不堪。
“不是,不过也快到了。”他加快了脚步,穿越树木从另一边出门了。
“哥,那不是你的跟班吗?怎么背了个人的样子,也不过来交代清楚,太不尽责了,你明天就将他开除算了。”苏宁也是直脾气,自小也养尊处优惯了,喜欢将自己放在高高在上的位置,见不得人有人违逆他的意思。
周城不解释,道:“是我跟班还是你跟班?”这一句就让苏宁噤了声,他略有些扫兴,举着酒杯就起身去和别人打招呼了。
周围近五六张桌子只坐着周城一人,显得这样寂寞清冷,他一杯一杯喝着酒,完全不复刚才那般闲情雅致,心乱如麻。
苏宁离开了会儿又回来,坐在周城身边也没发现他的异常,指着一处地方说道:“那个不是上次和沈青因他们一伙的吗,怎么也在邀请之列了。”
周城转头顺着视线瞧过去,正好看到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子,他觉得这人熟悉,却也是一时想不起哪里见过他。
“你说他和沈青因是一伙的?”
苏宁点头,又解释道:“上次在酒吧里,他本来是和沈青因坐在一起的,后来又走了,哥,你应该记得的。”
周城了然,他是见过这人,可今日见到又觉得好像在更早之前见过,好像七年前的那个婚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