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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因隔着玻璃见上了袁立。

袁立这人原来是白白嫩嫩的皮肤,在监狱里的这段日子倒是把人折磨成瘦骨如柴了。

两人用电话通话。

“听说你要见我？”

“是的。”袁立唇角干裂，声音也很沙哑，不知是电话的效果还是连日的折磨导致。

“你有什么想说的，现在说吧。”以前她觉得袁立活该,现在看他狼狈沧桑的样子,也软了心，听杨欣欣说他精神也有些问题,那么先前的一些行为或许就不是出自他真正的本意。

“我和陈玲从小一起长大,我很喜欢她,她也知道，但她一直不愿意接受我,我总是痴心妄想的只要对她好,总有一天她会接受我。”袁立兀自说着,青因一旁静静听，陈玲从未与她说过袁立这个人，所以她一直不知道原来有个人这么真心的对待她过，可惜当事人不懂得珍惜。

“我最近一直在想，为什么陈玲不接受我，或许是因为我不够优秀，或许是因为我逼她太紧，或许是她真的对我没感情。有太多个或许了，但结果只有一个，就是我们始终不能在一起。”袁立说这些话表情认真又略带忧伤，青因想，他大概是真的醒悟了，但她今天也确实不是来听他诉苦的，便直奔主题：“你说你知道赵雯的下落？”

袁立略掀了眼皮，眼神里闪过一丝难懂的情绪，又道：“七年前我知道，现在不敢确定了。”

青因心里微微有些失落，但还是有希望的，她紧着问道：“七年前她在哪呀？”

“在她哥哥那里，她哥哥在国外，我只知道怎么联系，具体的地点就不知道了。”

“那你给我那个联系方式吧。”

“这么长的时间，我怕你会失望的，我当时也是为了确保她不会来捣乱才去查的，只通了一次我没说话就挂断了。”时间太长，普通人早就换了几个联系方式，他想赵雯也不可能一直留着。

“死马当活马医，有总比没有好。”

沈青因坚持，袁立就将一串电话号码给她了，末了又道：“其实以前陈玲和我提起过你。”

“哦，说了什么吗？”

“她说你是个不错的人，虽然看着有点冷漠，其实内心也不是那么冰冷，她可以感觉得到。”

“哦，原来我在她心里的形象还不错。”自从知道陈玲做的这一切后，青因对曾经虽算不上闺蜜，但也是真真切切存在友谊的她打心里有了排斥，排斥着去提这个名字，排斥着想这个人，排斥着回忆他们的一切，她知道不能全怪她，但情感上的事哪里是用道理能说得明白，讲得通的。有过在乎，才会有埋怨。

“嗯，她也是冲动，人都死了……希望你不要责怪她了。”袁立看着青因道，他自己也在监狱里反省了好长一段时间，想清了很多他七年甚至更长时间都没有想明白的问题。

他这病始于当初陈玲跟他说再也不见的期间，那时候他压力大，陈玲这么做一下子就刺激到他，以至于后面他再也不能好好考虑他们之间的关系，更是酿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他和陈玲始终相依为命，导致两个人的性格一样倔强，不走回头路，悲剧也就不可避免了。倘若当时他好好开导她，而不是想着去报复，两人的结局或者就不一样了，可惜，时也命也，时光是无法倒流的，有些错误也是无法挽回的。

“你还年轻，好好养病，表现好一点，以后出来要好好生活了。”她能说的只有这么多。

寒暄了一会儿，青因也退出来，和杨欣欣一同回去。

两人刚出监狱，就在不远的道上看见了一辆红色跑车，和周城的一模一样，青因心里叮咚了下，果然见周城落下车窗看着他们，眼神那么锐利，远远地就刺进她心里。

“啊，怎么办！他好像知道了。”杨欣欣在一旁忧心道。

“你别说话，知道吗？”沈青因表现得郑重其事，杨欣欣脸一下子就绷紧了，点了两下头。

青因看了看后车厢，发现没东西，又走近过去，率先打开话题，“我们的车呢？好像没看到了呀。”说得跟聊天似的。

“在酒店。”周城面色无异，淡淡道：“我送你去酒店拿吧。”

“哦。”她并不敢多问，怕一个意外激怒周城，后果不堪设想。

“等下。”正当青因和杨欣欣一人一边欲要打开车门时，坐在驾驶座上的周城开了口，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节拍，“这车因为你们的电动车伤了元气，只能再多坐一人上来。”

“那算了，我们两个人找的士吧。”青因又岂会看不出他的故意为难，不想和他计较。

“我说了上来一人。”他提高音量，话里是不容拒绝地气势，“不要我说第二遍。”

“那你想让谁坐上去？”沈青因和杨欣欣走到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