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等待的过程中,别说五日了,就是此刻的分分秒秒,对他来说,都是煎熬。
墨如斯和楚言翊都等着五日之后去劫法场,唯独一人,此时依旧可以安之若泰,什么都不管不顾。
此人就是下了这道圣旨的之人,刘彻。
刘彻坐在太和殿内,手中拿着匈奴下的战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是的,没有一丝表情,没有任何表情,就连眼中,也尽是空洞,整个人就如同呆滞一般。
而坐在他身边的,却是卫夫人和她身边老宫女,卫夫人看着刘彻手中的战帖,目色深沉,脸上的表情不可猜测。
卫夫人提笔,在圣旨上不知写下了什么,然后从刘彻的手中接过金印,印在了圣旨之上。
卫夫人叫来杨得意,将圣旨交给他,并且说道:“传旨下去,说大汉拒战。”
杨得意听后一惊,他虽然是一个太监,但是跟在刘彻的身边多年,也知道大汉与匈奴之间的战争有多么的重要,这卫夫人就这样随随便便拒战,这让大汉的颜面何存?
杨得意接过圣旨,却杵在一旁惊讶,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卫夫人身后的刘彻。
卫夫人注意到了杨得意的目光,狠狠地瞪了杨得意一眼,身体一侧,阻挡了杨得意的视线,“你还有什么事吗?”
尽管卫夫人挡住了刘彻,但杨得意是谁?他可是一直都跟随在刘彻身边的,光是一眼,他就看出刘彻的不正常。
可是杨得意身份卑微,就算看出了他又怎敢声张,立刻摇头:“没事,没事,小的这就去宣旨。”
杨得意很快转身,像是逃一般离开了太和殿。
杨得意走后,卫夫人眼中的阴鸷仍旧没有收回,若不是除去杨得意会引起怀疑,她肯定不会留下杨得意。
卫夫人转会身,却对上了老宫女的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你可真够狠,你知道你这一拒战,会给大汉带来多大的羞辱吗?”
卫夫人的脸上平静无波,将目光从老宫女的脸上转向刘彻,又从刘彻的脸上转了回来,看着老宫女的那张脸说道:“大汉再大的羞辱,又与我何干?就算是这个江山没了,我也无所谓!”
“呵。”老宫女冷笑,“我还一直埋怨你不够狠,现在看来,你狠起来,连我都自愧不如啊。”
卫夫人上前几步,来到了老宫女的面前,却没有看她,而是看向窗外的月亮说道:“我不担心大汉的江山,我担心的,是那个女人,我的心现在很慌,我不确定她真的会安安分分地等着五日之后的行刑。”
听到卫夫人提起花念吟,老宫女的脸上露出了一丝不屑,“就凭她一个女子,就算有武功又怎样?就算她能够毒死天牢中的那些废物,可是能够敌得过天牢的守卫吗?我就不相信,她都已经被打入了天牢,难道还有人敢来救她!”
“不知道,反正我现在的心很不安。”卫夫人突然用手将自己的心捂住,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的心中越来越强,她从刘彻的身上掏出了一块令牌递给老宫女,对她说道,“你不是恨她吗?这个给你,现在就去天牢,将她给杀了,我等不及五天了,现在就去,快去!”
卫夫人焦急地对老宫女催促道,老宫女接过卫夫人递来的令牌,看着令牌的眼中闪过一抹算计,然后对卫夫人说道:“好,这就去,我保证不会让她活到明天。”
老宫女带着令牌离开,卫夫人这才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一旁依旧目光呆滞的刘彻,原本紧张的心,渐渐松软了下来,目不转睛地看着刘彻,眼中复杂的情绪,一时间让人猜测不到她的想法。
“我怕哪天你会清醒过来,所以,她必须死!”卫夫人寒冷若冰的声音在太和殿内一字一句地响起。
而她面前的刘彻,依旧是那副模样,目光呆滞,没有任何反应。
花念吟独自一人在天牢中调理气息,她知道,自己必须养精蓄锐,才能够不让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可是,偏偏就有人不让她安宁。
老宫女拿着刘彻的令牌,畅通无阻地来到了花念吟的面前,看见身在狱中的花念吟仍旧是一副淡然的模样,脸上的表情立刻阴沉了下去。
“死到临头了,还可以如此镇定,当真是不简单啊。”
可是,花念吟却没有一点反应,视若无睹,完全将她无视。
明明她才是阶下囚,为什么还要摆出这高傲的样子!她最看不惯的,就是她这幅样子。
无视自己是吗?老宫女心底冷笑,于是便接着说道:“既然要死了,难道就不想知道,你到底是死在谁的手中吗?”
话音一落,花念吟倏地睁开了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