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夕不知道九洛会如何战胜赤韵,但有一件事年夕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九洛不需要避开红雾,难道九洛不担心被妖毒侵蚀吗?还是九洛与年夕他们一样,同为幻象,所以不怕这些铺天盖地的红雾。
然而,事情的真相与年夕的猜想并不一样。
年夕疑惑的目光投向霄峥时,霄峥示意年夕这会儿别问,因为霄峥不会在九洛面前提起此事。无论是前世九洛还是来世九洛,总有些事不适合当面说。
九洛不躲避赤韵妖毒的真正原因,是九洛与其它妖怪不同,他不容易受到赤韵妖毒侵蚀。这份抵挡妖毒的能力来源于幽海,九洛是幽海的亲骨肉,幽海的特殊让他免于被赤韵的摄心术控制,九洛也一样。
他的血液中流淌着与幽海相似的力量。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九洛与幽海完全相同,九洛的内心充斥着数不尽的痛楚,他的心有可乘机而入的伤口。
赤韵封在玉簪,被折断成几截的这些岁月里,她一边想方设法让自己复原,一边潜心研究她的摄心术。她坚信,自己终有一天会出来,而她也终有一天能够控制幽海,一切仅是时间的早晚而已。
她从不介意用九洛尝试,凝碧的儿子作为她提升摄心术的踏脚石,赤韵再高兴不过。
九洛又一次逼至赤韵跟前,瞬息间,赤韵抬手抵在九洛的额头,轻飘飘的话语飘过九洛的耳畔:“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知道你小时候发生过什么,你美丽的母亲凝碧,你可怜的妹妹幻伶,以及你的父亲……残忍的父亲,幽海。”
“住嘴,他不是我的父亲。”九洛霎时露出了凶狠的表情,他不顾一切要扑向赤韵,却迟迟未能动弹。
赤韵唇边扬起一抹笑,九洛永远不及幽海,九洛的心充满了弱点,而幽海的心坚固到赤韵根本进不去。她指尖的红光在九洛额头迅速扩散,下一刻,九洛的眼中泛起了红光。
九洛被赤韵控制了。
年夕傻眼,他接受不良。按理说,单凭妖力,九洛的妖力没准在赤韵之上,为什么在红雾中来去自如的九洛会被赤韵控制,年夕不明白。
对此,霄峥心里了然:“她深知九洛的秘密,明白九洛在躲避什么。摄心术向来不是以强制强,击溃的是藏在心底的弱点。”
所以霄峥才给神秘人说,这事由他处理。偏偏神秘人坚持派九洛,明明知道九洛有心结,与赤韵有仇,容易被赤韵的话影响,依然把九洛送过来被人控制。霄峥不确定,来世的自己与神秘人为何要走这一步。
他姑且把面前的形势当作计划的一部分,而不是一个失败的决定。
九洛眼底红光跳闪,转身恶狠狠地面对霄峥和年夕。
见状,年夕死死地抱紧冕冠,尽管他不清楚这帽子值多少钱,但此刻到了他手中,他绝不轻易交出来。万一丢失帽子,霄峥要他赔偿,他肯定赔不起。
赶在白狐的爪子将幻象撕成碎片之前,霄峥带着年夕撤离了小镇。
年夕只觉一闭眼一睁眼的变化,四周的景色已经截然不同。上一刻他在红雾弥漫的小镇,下一刻他到了王蚺的房间内。
他迷茫地坐起身,霄峥在他的身边,他怀中抱着一顶冕冠。
见年夕清醒,白玉小妖相当高兴,自己终于有小伙伴说话了。
此前,白玉小妖醒来之际,对眼前的情况一头雾水。它身处陌生的房间,旁边有一张陌生的床,床内有两个陌生人,正在做特别特别亲密的夫夫事。
那声音听得白玉小妖一头黑线。
白玉小妖认为自己在屋打扰对方恩爱不礼貌,于是轻手轻脚的打算溜出门,哪知道,床帷下方冷不丁钻出一个脑袋。名为易定的人笑呵呵地告诉白玉小妖,年夕外出寻找小蝴蝶,易定负责照看它。他让白玉小妖安心等年夕小会儿,外面危险,别乱跑。
话虽如此,可床里的人这般亲亲密密,让白玉小妖如何厚着脸皮留在房中。它与易定商量之后,决定在庭院等年夕回来。易定和王蚺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担心它。
没多久,大山鹰送来了年夕和霄峥,他们闭着眼睛,似乎处于睡梦中。
觉察到年夕的气息归来,王蚺穿好衣服,与易定到庭院查看年夕的情况。与霄峥猜测的差不多,他和年夕成功地破坏了王蚺易定的亲昵。
要不是大山鹰的翅膀护着,王蚺多半会揣霄峥一脚。
霄峥醒来后,掸了掸锦袍的尘土。王蚺不耐烦地瞄了一眼年夕死守的冕冠,对霄峥表示不满:“出门一趟,只为一顶破帽子。我还以为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这么折腾。”
“没什么大事,只是赤韵苏醒了,控制了九洛。”霄峥说的分外平静。
闻言,王蚺心情一沉,他明白霄峥的意思。赤韵醒了,她就会寻找幽海,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幽海,然后控制幽海。可如今,幽海与小年兽封在虚幻之境内。
值得庆幸的是,知道这事的人不会说出去,令人担忧的是,虚幻之境封不了他们多久了,幽海即将出来。到时,如果没能彻底断开幽海与小年兽的联系,势必影响年夕的康复。
整个妖界即将面临巨大的冲击。
这件事,对王蚺来说,称得上是一件重要的大事。
作者有话要说:年兽:发现了一个看起来很值钱的帽子,不知道可不可以卖掉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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