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的慕持听的云里雾里,叶晨和叶斛认识是肯定不用说的了,而且,关系还挺亲近。可是,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不像父子,叶斛说了,他不怕父亲,这可以充分的证明这一点。也不是兄弟,叶斛也说了他怕他哥。难道是叔侄?这一点倒是有可能。
叶晨打开药箱,对叶斛道:“把手腕伸出来吧!磨蹭什么呢?”
叶斛立即把胳膊放到桌子上,叶晨将手按在他的手腕上,屏息试探着。片刻后道:“哟,还挺隐,不错啊!”
叶斛相当得意,嘿嘿一笑道:“那是,不看是谁的……”
叶斛话未说完,遭了叶晨一记白眼:“难怪你奶奶说你没脸没皮!”叶晨将一个小葫芦放在他手里,用手指剜了他额头一下:“还真是没脸没皮!”
叶斛吐了吐舌头,叶晨又拿了一包中药交给慕持:“一日一副,三碗水煎成一碗服下。注意休息,不可以大量运动。三个月后多出去走走,但不能太累。还有……”叶晨闻了闻屋里的味道:“烟,最好戒了,对胎儿不好。”
那个胎儿传入慕持的耳朵以后,他只觉得眼前的世界静止了,耳朵失聪了。胎儿?胎儿?胎儿?胎儿!
叶晨在他肩膀上拍了拍走出去的时候他都没反应过来,慕持反应过来的时候叶晨已经走出大门了。他忽然意识到什么,将药往床边一放,撒腿追了出去。在大厅遇到文修,文修笑眯眯的伸手向他打招呼,慕持却仿佛没看到,一阵风似的在他面前飘了出去。文修的笑脸定格在当场,随后转过身看着慕持消失的背影:“风一样的慕老师,他这是怎么了?”
慕持追上叶晨,在他身后喊了一句:“请等一下,我有事想问一下先生。”慕持不知道该对叶晨怎么称呼,是长辈肯定错不了,于是每一句话都尽量用敬语。
叶晨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先是饶有兴致的上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对他微微笑了笑,道:“叶斛平常是挺不靠普的,不过男人找的还算有眼光。怎么?想问我什么?”
慕持平息了一下喘息,道:“您……您刚刚的意思……胎儿?”
叶晨道:“哦,看样子这小子还挺守门规的。他从来都没告诉过你吗?也是,他那么怕他大哥,那么讨厌跪祠堂,确实会苦守秘密不说出来。想知道的话就亲自去问他吧!这件事,虽然我是长辈,也不好意思过问。”
慕持心想叶晨果然是叶斛的长辈,下意识的觉得应该表示一下礼节。或者,应该保证一下会好好照顾叶斛?可是,从前,他确实没有好好照顾叶斛。从来都是拳打脚踢,难得有几次好脸色。一个多月以前,还因为一时的兴趣,对他做了那种事。叶斛似乎并不介意,他还因为没有达到他想要惩罚他的效果而郁闷半天。甚至他失踪这一个多月,还觉得他无理取闹。
在这一点上,自已竟然都不如文修。文修这个小傻子,无条件相信顾恺,就傻傻的和他在一起。不论顾恺说什么,做什么,他都选择以诚对待。而自已,不论任何时候,都选择怀疑一切。怀疑一切,质疑一个深深爱你甚至一个愿意以男儿之身为你生孩子的人。慕持觉得心里很乱,不知道怎样表达,觉得词穷。从小到大,这是他第一次词穷。
什么文坛泰斗,什么文界楷模,简直狗屁不如!
慕持还想说什么,抬头却发现叶晨已经不见了。他左右打量着,依然不见人影。是了,听文修说叶斛飞升都指日可待,别说他叔伯辈的人了。
昏昏沉沉回到房间的时候,叶斛正躺在床上百无聊赖的摆弄游戏虹膜。慕持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了出来。走到叶斛面前,把游戏虹膜放到桌子上,仔细的看着他的眼睛道:“虽然游戏不会伤胎,但你玩起游戏来没完没了,适当控制一下时间好吗?”
叶斛望着慕持点头:“造。”叶斛欲言又止,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慕持也是看着他一言不发,最后叹了一口气,道:“为什么不告诉我?”
叶斛摸着后脑勺道:“我只是想给你个惊喜,哎呀本来想着肚子大起来让你自已发现的。可是可是,谁知道你把老爷子请来了啊!唉,这下完蛋了,回去肯定又要跪祠堂。”
慕持坐到床边,把叶斛的裤管撸了起来,只见膝盖上一片青紫,眉心立即皱了起来,一阵心疼涌上心头,道:“跪祠堂跪的?”
叶斛不好意思的点头:“本来是可以用他治疗技能搞定的,可是身上有个babydebuff,这个debuff还挺霸道,限制使用任何技能。所以只能等着它慢慢好了,虽然有点疼,不过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你不知道,我大哥这个人太狠了。他一直说什么雌母多败儿,因为我是我爸最小的儿子,就宠的厉害了点。我哥就把拯救我当成了必生事业,我爸和我父亲都管不了他!被虐惨了就喊嫂子,也就我嫂子能降得住他,要么就说一物降一物呢?”叶斛一直喋喋不休,说个没完没了,慕持在一边听着,也没有打断他。
等叶斛终于说够了,低头朝慕持脸上一看,眼睛竟然有些微红。叶斛立即紧张起来:“我我我,媳妇你别生气,你要打要骂冲我来好吗?我知道之前一直瞒着你什么都不说都是我的错,谁让我软我怂我怕大哥呢?还有那黑漆漆的祠堂跪起来就没完没了的,如果不听话就会被关进去。我知道我做错了,媳妇你别哭好吗我……”
叶斛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慕持一把搂进了怀里。叶斛愣在那里,举着手还保持着手足无措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