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姝不动如山,眼神都没变,既没有悲悯也没有痛快,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声音也是淡淡的:“嬷嬷,你叫错了,太太是我们林家妇,你该称呼她为夫人。这次念你心忧主子,若有下次,那就换个懂规矩的来伺候。”
小张氏听她如此,忍住咳嗽:“三小姐……真是好大的威风,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太太?”虽是疾言厉色,只是因为声音虚弱,没有那么大的震慑力。、
林静姝眼皮子都不抬,只说道:“嬷嬷也是这么觉的?”
郑嬷嬷跪下来:“是老奴不好,老奴一时嘴误。以后定不会如此。”
小张氏笑容苍凉:“好好,瞧着我不中用了,一个个的都能骑到我头上来了。”她剧烈的喘息着。脸色更差了几分。
郑氏顾不得旁的,忙倒了杯水,喂给她,等她渐渐平静下了,这才退到一边不再说话,张氏脸色潮红,轻声道:“嬷嬷先出去,我和三小姐单独说几句话。”
见郑嬷嬷带着屋里的丫头出去,林静姝对兰芝摆摆手,小张氏目光灼灼的看着她,讽刺道:“倒是和你那个短命的娘长的更像些。”
林静姝笑容更盛了些,一张脸生机勃勃,娇花一般美丽,她道:“不,我像父亲也像母亲,结合了两人所有的优点,所以父亲自小喜爱我。”哼,激怒她,谁不会?见张氏脸色没变,加了一句:“太太这规矩上怕是生疏了些,在我娘面前您不过是个妾罢了,这么以下犯上,我倒是要怀疑张家老太太不会教女儿。外人要是知道了,只怕也会怀疑张家的家教,若是连累到了皇后娘娘那就不好了。”
小张氏眼神像是淬了毒似的看着她,压下向上翻涌的气血,慢慢道:“在外头这几年,嘴皮子倒是利索了不少。”
“太太过奖了。”林静姝平静道。
小张氏竭力平静了下情绪,她问:“三小姐,我自问待你们不错,你为何对我有那么大的敌意?”她从小就不喜欢她。
林静姝心里一痛,为何有敌意?哈哈,她问她为何有敌意,脸色沉下来,她问:“你为何非要嫁给父亲不可?”
小张氏嘲讽道:“不是我也是别人,难道你仅仅是因为我占了你母亲的位置?可是那位置本来就是我的。是她抢走了你父亲,是她毁了我的人生。”说到后来,她有些歇斯底里。
林静姝看着她扭曲的脸,笑靥如花:“真相如何,你比我清楚,你非要这么自欺欺人我也没办法。今日所有的一切都是你自己求来的。怪不得别人。”
都是她自己求来的,都是她自己求来的,脑子里这句话不断在耳边回响,小张氏心在滴血,她以为求的是如意郎君,求的是一世如意,可如今她躺在床上多坐一会都累,她的表哥,她的夫君已经有多久没来看她了,是了自从那个孽种周岁就再没来过,眼泪流下,不,不是她的错,是周氏那个贱人的错,是表哥负心,嫌弃她身子破败,是那个孽种克了她害她如此,也是眼前自小就跟她作对的眼中钉故意气她,呼吸渐渐急促,不行,她不能如了她的意,平静了一会,她道:“如姐儿,养在你祖母那里,我这身子不中用,怕要过了病气给她,也不敢让她来看我,平日里,还望你这做姐姐的多多照顾她。”
林静姝就算不在家,也知道小张氏对如姐儿的态度,这会叮嘱她这话也太诡异了吧,想了想,她道:“太□□心养病,如姐儿自有祖母照顾。”
小张氏也不在意她话中的推脱,摆摆手道:“你回去吧,我也累了。”
出了院子,回了她自己的院子,已经改了名字为有容阁,坐下歇息了一会,兰芝才迟疑道:“夫人这么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静姝抱着青鱼,轻轻给她顺毛,说道:“自然是我不顺心,她也好开心几分,还有,你没看到那屋子里放了盆绿娇,那东西对卧床的病人有好处,但是开了花后,那香味闻久了,会使人绝育,更妙的是,只对未婚的女孩子有作用。你说她留我说话是为什么?”
兰芝大惊失色:“那小姐?”
“没事,这花香闻上一次没什么用,除非提炼出来花汁再将其制作成药丸才一次见效。太太打的注意是每日叫我过去说话。只是好像没能忍住脾气。”林静姝给她解释。
红梅怒道:“这也太恶毒了吧。小姐,这事还是要和老爷说一说的,不然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算计小姐,这只有千日做贼,可没有千日防贼的。”
她气的有些口不择言,防贼都说出来了,红秀打了她一下,说道:“小姐,您有什么打算?”
林静姝道:“自然先问问,那花哪里来的。绿娇及其罕见和红藤很像,巧的是红藤对病人的身体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