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等她将轿帘打起,一只丰盈的手已然挑开了轿帘。
她知道这人定然也是君墨逸早就按排好的,便扶着那人的手下了轿子。
“夫人,奴婢是王爷的乳母陈氏,奉了王爷之命在这里恭候夫人多时。”
听着陈氏爽利的声音,吴桑便对她生了好感。
抬头便打量了陈氏一眼,
这陈氏也不过是三十五六岁的年纪,生的容长脸,面皮白净,五官柔和。身上穿着雪青色的比甲。看起来清爽利索。
陈氏知吴桑在打量自己,心里估摸着她看的差不多了才道“夫人,夜姑娘在竹居等候夫人多时了。还请夫人随奴婢前去。”
“琉璃姑娘,怎么一晚上就病了呢?”
面对吴桑迫不极待的关切,陈氏道“夜姑娘昨儿落水,受了风寒,症状不轻,到也碍不得性命。”
“琉璃怎么掉水里去了?”
面对她的追问,陈氏摇了摇头道“这个,奴婢也不清楚。夫人还是等见到夜姑娘之后亲自问她吧。”
吴桑也知道越是尊贵之家,这治家便越严。即然陈氏不说,自己问也白搭。便不再追问,安静的随着她在安王府里穿行。
安王府的规模与秦王府相较略小。但,也是屋宇重叠,回廊曲折,亭台景致也俱为名家所设计。
吴桑心里挂念夜琉璃无心赏景,随在陈氏的后面,左转,右拐,终于到了竹居。
因为是夜琉璃的住所,吴桑便略略的留了心。
这竹居坐落在一片竹子的中间,是一个篱笆圈出的小院。
院里的房舍皆由竹子建成,看起来到是别有情趣。
陈氏推开篱笆门,迎着她走进院子,拉开屋门将她让进了中堂然后立在东屋的门前,轻声道“夜姑娘,秦王夫人到了。”
“快请夫人进来。咳~咳咳~”
随着夜琉璃虚弱而惊喜的声音,吴桑便听到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吴桑心下挂念夜琉璃的病情,直接推开屋门,快步走了进去。
床上的夜琉璃已然坐了起来,一面咳着,一面对着陈氏道“咳~咳~有夫~咳~人陪,你退下去吧。咳咳~”
吴桑听着夜琉璃快要将肺咳出来的动静,心疼的不成,一面替她捶着背,一面道“都病成这样了,坐起来干什么!”
夜琉璃望她一眼,道“桑哥,你能来看我真好。”
强自说完,夜琉璃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这一年多的奔波里,吴桑多少也想明白了,当初夜眩之所以会同意叶霓裳的求婚,多少同自己有些关系。
因此,看到夜琉璃病成这样,亲哥哥也无法在她的身边归顾她,心里多少有些愧疚。
她忙起身走到桌前替夜琉璃倒了杯温水递给她,让她润润嗓子把咳嗽压下去。
眼见着夜琉璃憋得通红的面色似乎好了些,她接过杯子放在一边,抬手便要去替她号脉。
夜琉璃摆了摆手,轻喘几口气才道“早上太医与楚夫人都来过了。只是风寒,不碍事的。”
说是不碍事,她又咳的晕天黑地起来。
“咳,咳,咳~~”
听着夜琉璃快要把肺咳出来的动静,吴桑心疼的眉心都揪了起来“真的不碍事?”
“不碍”
夜琉璃强咽了口唾液润了下都要咳劈的喉咙,自枕下摸出个小瓶,倒了两粒黑药丸丢进了嘴里。
吴桑见了忙去倒水,要递给她。
夜琉璃摆了摆手,指着嘴到“含的。”
那药压在了舌根下面,说起话来含糊不清。
吴桑闻着那夜琉璃口中窜出的呛人辛辣,便知她用的是师父亲炼出来的止咳丸。
那药的味道虽说令人极难忍受。但,效果是毋庸置疑的。
吴桑端着杯子,安静的坐在床边,直到夜琉璃张着嘴不停的向外呼气,便赶忙将手里的杯子递了过去。
夜琉璃接过咕嘟嘟的几口喝净,又以手在嘴前扇着将杯子递给吴桑要了杯水,然后再次喝光,才长舒了一口大气。
“还用再喝口水,冲冲口里的味道不?”
见吴桑作势又要取水,夜琉璃忙阻止道“不了,不了。再喝,肚子都要成水缸了。”
因为刚刚咳的太凶,说话时的她的嗓子撕扯的厉害,声音哑的不成样子。
那种像在嗓子上糊了层膜的动静,听着实在是不舒服,夜琉璃便忍不住又清起嗓子来。
“咳,咳~”
一声声,越卡嗓子,咳的越凶,又有连成串的趋势,吴桑听了替她捶着后背,道“那药不管用吗?”
“不是,管用,我只是清清嗓,咳,清清嗓。”说完夜琉璃又用力的咳了一声。
喉咙上的东西不仅没有清掉,嗓子还被她咳出了惯性。
她怕吴桑担心,生生将那喉咙的痒意忍住,然后喝了口水,才道“你师父那药都够呛死两头牛的,怎么会不管事!”
吴桑见她调侃起药丸来,知道她现在没有大事了,心放下了,便问起她得病的因由来。
“老祖宗都说了,良药苦口。不呛人哪来的药效!哦,对了。刚刚我听陈氏讲,你掉水里去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