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不高却明显的带了压人的威势。
郑路心惊,扑通跪地,道“皇上息怒,奴婢刚刚只是记起殇神医临去倾云宫前的交待,还请皇上早些安寝。”
君墨尘不耐的摆了摆手“朕的身体,朕自己知道,倾云宫不远,走去看看,碍不得什么事的。”
即然皇帝的心意已决,郑路身为一名内侍,绝没有再出言相阻的道理。
他望了眼外面阴黑的天,道“皇上,外面凉了,还是穿暧些再出去吧。。”
君墨尘点头,拿过郑路手里的大氅,披在肩上,系好了带便大步一迈出了承运殿。
他的心急似火,可是碍于自己现在的身份,不能飞奔过去,只能压着性子大步疾走。
君墨尘生的身高腿长,步子迈得又大又急,郑路只追得气喘吁吁。
两人来到倾云宫外时,殇神医已经自角门走了出来。
望向君墨尘忙前上行礼“皇上,你怎么过来了?”
“朕在承运殿有些心绪不宁,担心秦王的身体,便过来瞧瞧。夫人的情况怎么样?”
在自己的地盘上,想看人还得找个挡箭牌。殇神医有些同情起皇帝来。
见殇神医走神了,君墨尘的心便悬了起来,又道了声“神医”
“夫人只是染了风寒,好好睡一觉便没有什么事了。”
“风寒?夫人好好的怎么说染病就染病了。”
“这个~,皇上可以去问夜姑娘。”
其实对于夜琉璃舍身染病拖住吴桑的义举殇神医也是极为敬佩的,不过为了不让君墨尘瞎想,他也只好把她给卖出来了。”
“关她什么事?”说完君墨尘猛然道“老五怎么也不管管她?”
殇神医没想到皇上竟然会生出夜琉璃给吴桑药这种荒堂的想法。
他道“皇上误会了,夜姑娘只不过是将病气过给了夫人,并没有做别的事。”
“夜姑娘也病了?”
君墨尘眉头轻皱,他实在是不信,夜琉璃早不病晚不病,偏赶夫人回来了病。。
“是啊,听安王讲,夜姑娘为了庆祝夫人归来,特地去安王府的后花园里捉鱼,结果不小心被鱼给弄到水里,染了风寒。
今儿夫人在安王府陪了夜姑娘一天,想不病都难。”
听殇神医这意思,夜琉璃还是为了夫人而病的,君墨尘略觉愧纠,道“老五也真是的,连一个大活人都照顾不好。”
反正只要跟夜琉璃扯上关系,错肯定得让安王扛着。
殇神医在都城呆的一年里早就习惯了,反正安王也乐得当夜琉璃的替死鬼,自己自然犯不着替他洗冤,道“夫人已经无事了,皇上是不是过去看看秦王?”
即然殇神医明确的说过夫人睡一觉便好,君墨尘自然没有去打扰的道理,随着殇神医到正房的里屋坐了半晌,才又回了承运殿。
吴桑的病来的快去的也快。美美的睡了一觉,身上的病意便去了大半。
早起梳洗完,就着清嫩的小菜喝了两碗碧梗米的粥,她起身便要去看望君墨安。
彩霞得了殇神医的吩咐要让夫人好好躺在床上休息,便道“王爷那里有神医在呢,夫人无需担心,还是好好休息吧。”
话是这样说,吴桑心里还是不踏实“只是去看一眼,累不着的。”
见夫人坚持,彩霞无法只得道“夫人身上的风寒虽说没有大碍了,但,归总没有好利索,若是将病气过给王爷,反而不美。”
吴桑最怕的就是君墨安的身体出意外,令君墨尘无法脱身,听了她的这话,只得安静的窝在了屋内。
心里挂心君墨安又不能过去看,她的一颗心焦燥异常,最后,猛然瞧见了昨带回来的小衣。想着自己答应夜琉璃的话,抻手取过来,强压着性子研究起夜琉璃的针法来。
彩霞瞧着夫人竟然准备做针线活了,便立在她的身后等着帮忙。
吴桑拿着针还是没有悟到那只五彩斑澜的状鸟的精遂,迟迟不敢下针。
彩霞看到了,只当夫人对自己的技太不自信,便道“夫人,风寒得多休息才好的快,这小衣便交给彩霞吧。”
彩霞的女红绝对拿的出手。
吴桑拿起小衣求助的看向彩霞道“彩霞,你知道怎么才绣出这种鸳鸯吗?”
彩霞看着吴桑指给自己看的那团东西,眼瞪的老大,半天还真从那堆彩线里找出了鸟眼,鸟嘴。
这绣工!
彩霞记得夫人绣过一个荷包的,虽说技术不怎么样,但比起眼前这个东西,下针还算是有章法可寻的。
吴桑见彩霞盯着图案猛瞧,便又自顾的解释道“我答应帮人家把图案补齐。可我实在是不知道怎么下针。”
看着夫人愁苦的样子,彩霞接过了花绷,底图是用灰色的线条描出的。
那只圆鸟上的线密密实实的,明显的没有严格按底图走。
在圆鸟的边上,是另外一只以灰线描出的鸟形,看边线的位置有有明显的针眼,显然夫人是踩着灰线下的针,所以出来的东西才会与那只鸟不搭,才会一次次的拆。
夫人下针习惯跟着底图走,彩霞灵机一动,道“夫人,不如先把这底图改了吧。”
经彩霞提醒,吴桑恍然的拍了下自己的额头“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彩霞见夫人听进自己的建议了,忙去取了笔过来。
吴桑将小衣铺在桌上,拿着笔,正犹豫的要从那里开始,绿柳突然跑了进来。
“夫人,淑妃娘娘来了。”
淑妃跑过来做什么?
吴桑自觉一个自己并不认识宫妃跑自己这来,肯定是没有好事。头也不抬的摆手道“就说我这病着呢,不方便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