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好是来文雅斋,沈落没有和韩玹去别处。文雅斋卖的多是文房物件,或是实用,或是趣致,也不乏新奇稀罕的玩意。沈落往前便是这里的常客,店铺的掌柜的也认得她。
寒暄过几句,掌柜的就请沈落自己随便看看了。沈落走到里边的货架,上边摆着的是诸如臂搁、书拨、砚匣之类的东西。因为算不得书房里必须的用品,看的人自然少些,能方便她与韩玹说话。
沈落研究着一尊竹节形的象牙荷塘花鸟臂搁,悄悄问韩玹,“我哥哥今天可是在打听我在书院里的事情?”跟在她身后的韩玹说得声是,沈落又问,“都说了些什么?”
韩玹道,“说你手臂为何会有淤青,问你可是在书院里被人欺负了。”
不知那是什么时候被沈昭看见了,沈落伸手摸了下自己的手臂,笑道,“其实都已经好了,那天中午就好了的……”她眼睫轻眨,再问,“那你是怎么说的?”
韩玹平静道,“自然是敦厚老实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给你哥哥听。”
沈落听到他的话,没忍住直笑得两颊发酸,好不容易问出句,“那我哥哥又是怎么说的?”韩玹伸手帮她揉脸,挑眉道,“夸你了。”
“哥哥总这样……”两颊的酸楚褪去,沈落莞尔,“你今天怎么有空呢?来了也没有告诉我,看到你在哥哥书房,我吓了一跳。”
“半道上被明光截过来的,来不及知会你。没有多少空闲,差不多得走了,迟些得进宫一趟面见太子。”
这是有正经事,沈落收了和韩玹玩闹的心思。她颔首说,“既然这样,你还是先去忙罢……我随便看一看便回去了。要不是见着你,我肯定待在家里不动弹。”
沈落送韩玹出了文雅斋,看他翻身上马,又同他挥手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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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韩玹骑马走了,连背影也见不着,沈落折回店铺里面,刚才看中的那尊臂搁不错,买了正好送给自己哥哥用。
她将将站回臂搁前,准备细看看,没有毛病便将东西买下了,忽而听见周宣景的声音。一时间看过去,沈落见周宣景朝自己走了过来。在他身后不远处,还站着一位穿得身绛紫秋裳的小姐,正看着他们。
周宣景道,“没想会在这里碰到了你,还真是巧。我陪姐姐来买些纸笔,你是来买什么的?”他探头略看了看,又问沈落,“你一个人?”
沈落说,“嗯,我已经挑好了。”她转头与秀禾秀苗示意,秀禾便去喊店家帮忙将她看中的那尊臂搁包起来。
周宣景见沈落这就要走,好似自己不受待见,一时低头抬手摸了摸鼻子。和他一道进来文雅斋的那位小姐走上前,笑看沈落。略略打量了番,她转头问周宣景,“是你的同窗吗?”
“对,姐,她就是坐在我前面的那个人。上次要不是有她,我肯定错得不知道多离谱,爹也肯定要把我打个屁股开花,幸好幸好。”周宣景嘿嘿笑得两声,再和沈落介绍道,“这是我的姐姐。”
沈落向周若妘礼貌但客气地问过声好,便说,“出来有些久,我也该回去了。”又再三言两语与他们告了别,而后径自往柜台走过去,没有继续相陪。
在她的身后,周若妘见弟弟挠头的样子,笑了笑,“姑娘再好,你入不了她的眼,有什么用处?”听到这话,明白周若妘话里的意思,周宣景顿时涨红着一张脸,说,“只是同窗而已,我又没有歪心思……”
“是吗?”周若妘仍是笑,又问,“她是不是荣国公府的七小姐?大哥叫沈慎……”周若妘话还没有说完,周宣景便摆手不耐烦道,“我怎么会知道她大哥叫什么?我又没有专门去调查她。”
周若妘淡淡看自己弟弟一眼,抬手不客气敲了下他的头。周宣景立时抱着脑袋喊疼,委屈看向自己的姐姐,却敢怒不敢言。
付过银钱,沈落走出文雅斋就看到了去而复返的韩玹。她站在马下,仰头问,“韩将军,你怎么回来了?”
韩玹往店铺里面不着痕迹扫了圈,抿嘴说道,“没什么,想起一件事。”不等沈落开口,复问她,“你好了?”沈落点头,韩玹说,“正好有空,我先送你回府。”
沈落虽然觉得奇怪,但不妨碍她乐意韩玹陪她多走一段路。坐到轿子里面,走到了回府路上,沈落好奇问,“韩将军,你想起了什么事?怎么又突然有空陪我回府了?”
韩玹低头看她,徐徐说,“自然是很重要的事。”沈落闻言越发好奇,偏又听韩玹道,“你还没有告诉我喜欢什么样的阁楼,我觉着得马上动工才行,故而折回来问你一声。”
沈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