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方向黑判一抱拳道:“黑判前辈,得罪了,晚辈今天若是不露这一手,怕是前辈不会让晚辈顺利的离去,另外晚辈还要多谢前辈,若不是方才前辈为晚辈喂招,怕是晚辈也没那么快悟透此掌法,多谢前辈!”
林方虽是诚心感谢,但听在黑判耳中,却是异常刺耳,这小子言下之意,便是早有机会击败自己,而他与自己缠斗的目的,竟然是拿自己练手,黑判一向高傲,此刻不禁垂下头来,自己已然败在对方手中,虽然之前自己有些轻敌大意,但纵是有所提防,怕是也无法清对方的身法,若是再纠缠下去,怕是自己那仅存的一点尊严,也要被这小子拿走。
黑判长出一口气,缓缓道:“小子,你赢了,只不过在下也是顽固之人,自今而后无论你走到哪里,在下都会找到你,并且将你击败,好了,现在你可以离去了!”
林方此刻心中对这黑判倒是心怀敬佩,言出必行,且决不放弃,这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在武道一途走的更远。
他也不多话,向冰寒及黑判一抱拳道:“冰姨,黑判前辈,晚辈告辞,两位保重!”言罢,一闪身,已然消失在炼血谷谷口,此地他可不想再停留,若是他所猜不错,那白判与血罗刹两人均隐身在密林之中,若非自己说出已将血莲交予少陵,怕是自己将黑判击败后,他们便会现身,以自己而今的修为对付三名极境强者,无异于以卵击石,还是先保命要紧。
出得炼血谷,正是天至四更,弦月西沉,茫茫的原野上一片漆黑,望不到边际,林方骤然感觉一阵心酸,此次炼血谷之行本非出于我心,但却巧遇亲人,上天可谓眷顾,谁知自己的生母对自己哪有半分情分?
本来他一介孤寡,对亲情极为向往,在遇到浮云子与小玉后,始体会到亲情的温暖,谁知小玉因常靖之事,对自己拔剑相向,自己被众人攻击,浮云子沉默不助,已然令他十分伤心,但他们毕竟不是自己的血肉至亲。
然而在炼血谷中,自己的亲娘又如此薄情寡义,再次放弃自己,当真是亲情如纸,竟是这般的脆弱,此刻他心中也只有宋玉才是至亲之人了。
想到此处,林方顿觉胸中郁闷难舒,不由得仰天一声长笑,那笑声不一刻便被那茫茫的黑暗所吞没,随之而来的便是凄厉的惨呼:“老天爷,你缘何这般捉弄于我,我本孤独,又何必将这些人送到身边?自今而后,老子无父无母!”
一阵嘶吼后,林方甩开双腿,向前飞奔而去,方奔出十数里远,他但觉一阵眩晕传来,已然是失去知觉,重重地摔倒在路旁。
原来林方借助明月环之力,与黑判相斗,本身真气劲力已然消耗一空,加上胸中伤心郁闷难舒,奔行之时,已然是双目血红,如疯魔一般,行出十数里已是力尽虚脱,故而方晕倒在路旁。
昏昏沉沉中,林方但觉耳畔有人说话。
一个女子的声音如莺啼婉转:“师兄,你这人是怎么了?是不是死了啊?怎么躺在这里?哎呀,好像还有气息,这荒郊野外的,若是任由他在这里,会被野兽吃掉的,不如我们……”
方说道此处,便听一男子声音传来:“师妹,我们还是不要管这些闲事了,师父让我们去唐州相助柳师兄,对付霸州乱党,还是少生事端为妙!”
“可是师兄,师父常常教导我们,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反正有师兄坐镇,那群乱党一时半会儿也不会杀进城中,师兄,你这人多可怜啊?”那女子争辩道。
不一会儿,林方便觉周身一轻,似是被人提起,放在了马背之上,而后该是疲累以极,又是沉沉睡去。
待他在此醒来之时,睁开双眼,发觉自己已然睡在床榻之上,身上因与黑判打斗撕裂的衣服已然被脱在了床边,他扭头观察了一下,这屋中陈设极为简单,但日常之物却是一应俱全。
正在他扭头观察之际,却见房门已被打开,一个丫鬟打扮的少女走了进来,见林方已然醒转,忙上前道:“哎呦,您可醒了,这几日城外打的昏天暗地的,没想到您倒是睡得踏实,这一觉足足睡了两日,想必您这会儿一定饿了,我这就去给你拿吃的!”
言罢,这小丫鬟便要转身出门,林方忙坐起身问道:“这位大姐且慢,请问这是什么地方啊?”
小丫鬟白了林方一眼,道:“您我哪里像大姐了?我叫春梅,是王府上的丫鬟,您啊,前日里被宁小姐在路上搭救回来的,怎么你都忘了么?也是,当时您好似晕过去了,哪里会记得这些事啊,好了,您先躺着,我这就把吃的给您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