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面面相觑,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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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神亲临的事情以飞快的速度传开了,人们奔走相告,喜极而泣,在绝境之中又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就连都城的治安都一下子好转了很多,再也没有那些因为绝望而孤注一掷的罪犯了。
人们都知道这个拥有秘法之轮的法师是他们打开传送门迎来神族的唯一希望,那间豪华的旅店暂时成了他们的私人住宅,旅店老板暂时歇业以便给他提供最好的服务和最安静的环境,教会也派了圣殿骑士守卫在附近巡逻,以确保没有人会来打扰法师的休息,更要确保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埃文德尔不需要在任何地方浪费他宝贵的魔力。
埃文德尔就心安理得地过起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连想看的书都有人亲自给他送到门口的养病生活。
只有埃文德尔指定的几个人可以留在旅店里,月夜,他们在宽敞的庭院里点起明亮的篝火,埃文德尔在小炭炉上烤着羊肉,吹着口哨往上面刷酱料,帕洛斯和菲尔斯则在比赛——他们在细线上绑了一根狮鹫兽的羽毛,看谁能用匕首射中那根飘忽旋转的羽毛。
埃文德尔将一串烤熟的羊肉递给帕洛斯,帕洛斯接过来轻轻地吹着,小心地咬下去,法师的烹饪手艺总是那么好,菲尔斯光是闻着香味都想扑上去抢了,他抗议道:“嘿,这不公平!不是说好了给优胜者的吗?”
“下一串就是给你的。”埃文德尔说,“前提是你赢得过阿尔凯的话。”
“虽然他战斗的时候厉害得像怪物一样,但是要说玩匕首,还是我比较专业。”菲尔斯捏着匕首的尖端甩了出去,“夺”的一声钉在了靶子上,羽毛被带得转了好几圈,还是没有掉下来。
“比较专业?嗯?”埃文德尔挑了挑眉毛,菲尔斯发出了懊恼的声音,埃文德尔大笑了几声,伸手想给自己再倒一杯麦酒,却发现酒桶已经空了。
“帕洛斯,去酒窖再拿一桶吧,找和这个一样的桶就行。”
“嗯。”帕洛斯用牙齿捋下一大块羊肉在嘴里嚼着,端起烛台往厨房后面的地下酒窖走去。
为了安全起见,旅店里的侍者每天在圣殿骑士的监视下做完了日常清扫就会离开,除非法师有什么需要传唤他们才会进来,所以一些小事他们宁可自己动手。
帕洛斯经过了空无一人的厨房以后,周围就安静了下来,静得有些让人发毛,当帕洛斯拉开酒窖的门,突然一道黑影窜过,把帕洛斯吓了一跳,仔细一看那原来是一只在黑夜里几乎完全看不见的黑猫。
帕洛斯松了一口气,再往酒窖里走的时候,又看到一个黑影从半空跌落下来。
这次不是黑猫,而是魔族将军亚尔弗雷德,他看起来刚刚经过了一场恶战,身上还带着伤,气喘吁吁,看到帕洛斯的时候甚至有些发愣,好像还没搞明白状况。
随后蕾西亚也出现了,她马上开始施法治疗亚尔弗雷德身上的伤口,但只是让最大最深的伤口止住了流血而已:“这个世界的魔力太稀薄了,我无法治好你,你忍耐一下。”
亚尔弗雷德顾不上伤痛,向着帕洛斯走了两步:“魔王陛下……”
“你们还来干什么?”帕洛斯后退了一点,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既有戒备,也有担心,“受伤了?”
“恶魔大军攻击了传送魔法阵的位置,我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才撑过这一次,下回就不一定是什么时候,用什么方式来见你了。”亚尔弗雷德说,“看样子费诺世界的太阳已经消失了,人们也应该开始着急了吧,你有没有和人类说明我们的合作意图?只要告诉他们魔族可以让太阳重返天空,他们就算有再大的偏见也不得不接受我们的条件。”
帕洛斯惊讶地看了他几秒,才开了口:“难道你们还不知道吗,神族之王——那个我们一直当做光明神来崇敬的卡珊黛尔已经向人类提出了烧掉泰坦世界,把它变成费诺世界的太阳,还打算把你们和恶魔一起烧成灰。”
“……可恶,还是晚了一步。”亚尔弗雷德捂着伤口,有些虚弱地靠在一边的酒桶架子上,看起来疲惫又丧气,“这和我们的计划一模一样,本来是魔族的领土先出现了裂隙,可是这个世界的人根本不肯听听我们说的话,拖延了一次又一次,到最后还是让他们捷足先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