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冬平知道他情绪,并不辩解什么,“再等两天,我暂时还不能回去,你先回去,告诉我父母,就说我没事,休息几天就好了。”
见他不愿走,夏霆宇不禁有些激动,“你都被打伤了,还不严重?为了这个莫名其妙的丫头,你家也不回了?”
“不是的,跟她无关,我头疼,你别嚷嚷。”傅冬平扶额作头痛状。
夏霆宇只得放低了声音,缓着语气,“怎么跟她无关?这丫头就是个麻烦精,我听白素说,她非要去断肠崖,你为了陪她去,才会遭到袭击。”
“是我自己想去的,一两句话也说不清楚,等我以后再告诉你,小宇,你先回去报平安,等我处理好事情,我会回去的。”傅冬平执意要留下。
眼见劝说无用,夏霆宇意识到自己在这里已是多余,离开病房前嘱咐任天真,“丫头,祸是你闯的,他替你背了锅,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就好好照顾他。”
等夏霆宇走了,傅冬平才看向任天真,“你别介意他的话,他没有恶意。”“我知道,我也不介意,看不惯我的人很多。”任天真自嘲。
傅冬平没说话,目光却下移到任天真腿上,见她卷着裤子,露出磨破了皮的膝盖和白皙的小腿,忍不住打趣:“看到你的膝盖,别人不定以为咱俩在溶洞里干啥了呢。”
任天真瞪他一眼,“别人才没那么无聊会关心我的膝盖。”“谁说的,我就挺关心,还疼不疼?”傅冬平心想,细皮嫩肉的受这些伤,不疼死她才怪。
“疼,裤子都不能放下去。”任天真跟他诉苦。
“这才几天,你身上到处都是伤了吧,去找护士给你上点药。”
任天真去找护士,护士见她浑身都是伤,两边膝盖也都磨破了皮,好奇地打量她。任天真猜到她心里所想,垂着眼帘。
一瘸一拐回到病房里,看到傅冬平正在吃饭,任天真才想起来,自己也还什么都没吃。
“给你留了一份,你去洗洗再来吃。”傅冬平想得很周到。任天真到洗手间一照镜子,才发现自己尊容狼狈不堪,头发乱得像草一样,赶紧放水洗漱。
回到病房里,傅冬平又告诉她,警方打来电话,通知他们,上午会派人来做笔录。
“我们怎么说呀?”
“就说我们去断肠崖的溶洞探险,刚出来就被人打了一闷棍,不知道对方是谁,其他的话都别说。”
任天真点点头,从随身带来的小包里找出梳子梳头。经过一天一夜折腾,头发都打结了,费了半天劲才把长发梳顺了,傅冬平躺靠在病床上看着她的动作,越看越有趣。
“用不用我帮你梳啊,看起来梳得很费劲。”
“我自己能梳。”
“怪不得女人都喜欢留长发,长发绾君心。”他双手枕在脑后,看着她称赞:“天真,我喜欢你这头长发,比那些染的烫的好看多了。”
任天真瞥见门口有人过来,忙躲闪开。
来做笔录的警察正是上次疯三被杀时到流云驿站调查的两人,一看到傅冬平和站在一旁的任天真,中年警察老赵莞尔一笑,“又是你俩,不走寻常路,非要跑到断肠崖去找刺激,结果下山迷路了。”
“我们是遇到了袭击,赵警官,有个陌生人从背后打了他的头。”任天真忙辩解。
老赵和同事坐下,没有先询问任天真,而是询问了傅冬平。傅冬平把他们去爬断肠崖和进溶洞的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略过了永历皇帝宝藏的事。
“这么说,你没看清是谁袭击了你?”老赵炯炯有神的双目凝视着傅冬平,不放过他任何细微的表情。
“我被打晕了,哪里还能看到对方。天真是女孩子,看到我受伤,吓坏了,更不敢去看。”傅冬平回答有理有据。
老赵若有所思,深邃的目光转向任天真,“你也没看到?”
哪知道,任天真说:“我看到了,对方挺高大的,看背影不像是年轻人,应该有五六十岁了,但我记不清他穿什么衣服。”
“那地方靠近双榕村,袭击你们的人应该就是双榕村的村民。”老赵一边分析,一边在笔记本上写了几行字。
“出于安全考虑,这几天你们先不要回山上。”老赵交代完这句话,就跟同事一起离开了。
傅冬平看着任天真,表情很复杂,“天真,你真的没看清那人的背影?”任天真摇摇头。
傅冬平闭目沉思,对她说的背影,他没有一丁点儿印象,只记得他昏迷前,旷野之中就只有他们两人,但是,那第三个人显然又是存在的,潜伏在暗处,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那么,他藏在哪儿呢?
让任天真把他的背包拿过来,傅冬平找出之前自己画的双榕村地形图,对照着从网上下载的那一份断肠崖路线图,思索着其中奥妙。
“我现在能肯定,指使疯三跟踪你、杀死疯三和攻击我的都是同一个人,断肠崖也是他故意留下的线索,他知道我们一定会去。”傅冬平用笔在纸上划了一道。
任天真脊背生寒,“你是说,他想看着我们去送死?”
“差不多,所以他守在洞口,就是为了等我们,要是我们没有摔死,就一定会从洞口出来,他看到我们安然无恙,才会从背后攻击。”
“那他的目的是什么?恐吓?让我们离开云梦山?”
“对。”傅冬平若有所思,看向任天真,“那人已经盯上我们,山上不安全,你不能再回去。”
“可我的包和证件都在流云驿站,必须拿回来的,还有白素的车也要还回去。”
“你自己一个人回去能行?不如打个电话给赵警官,让他派人保护你一下。”傅冬平不放心。
“没关系的,我会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