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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我心永恒
在很久很久以后,扎特都记得这一幕。
他记得这一天,王嘉白衣如雪,坐在白色的简单的椅子上深情而痛苦的凝视着自己,每每想到这一点,他就纠结不已,又是心疼又是难受,更有一种说不出的郁闷。不过此时,他只是有些愕然:“你……不高兴?”
“怎么可能高兴呢?”王嘉抿了下嘴,“你觉得爱一个人是爱他的什么?容貌吗?”
“咦?”
“如果她今天换了一个样子,或者她变老了丑了我就不爱她了吗?那么,我的爱是什么?”说到这里,王嘉终于转移了视线,他看着紧闭的大门,慢慢出声,“问世间是否此山最高,或者另有高处比天高;在世间自有山比此山更高,但爱心找不到比你好……她不是最美的不是最好的不是最善良的不是最温柔的,甚至……也可能不是最适合我的。可是,我最爱她。不是因为她长成这个样子我才爱她,不是她是欧克力大陆的人我才爱她,不是她是林我才爱她,而是……她就是她。我愿意让你留下来,的确是因为你能变成她的样子,可这不代表,我就愿意看到你变成她的样子,更不代表我愿意叫你林,你,明白吗?”
扎特不明白,在他过去十四年的生命力,从来没接触过爱情,别说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就是别人身上的,他也没见过啊。但他虽然不明白,可就是莫名的觉得有些不舒服,更莫名的有些心虚乃至内疚,当王嘉又以那种深情的目光看向他的时候,他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就不变了,其实我也不是很想变的。我以为你想看呢。你真的不想看吗?”
王嘉再次把面孔转到了旁边,幽幽的叹了口气:“我想看的,是她本人。她还好吗?”
“啊?”
“你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
他说着站起身,向楼上走去。那步态是从容的,身姿是挺拔的,可不知怎么的,扎特就觉得他其实是悲伤的,不自觉的道:“她应该还好。”
王嘉的脚步一顿,回过头,扎特耸了下肩:“我想着她应该是还好的,当然,我不能确定。”
“谢谢……”他说到这里停了下,仿佛有些不知道怎么称呼,扎特道,“汤姆,你以后就叫我汤姆好了。”
王嘉一口鲜血差点没喷出来,他耽误了练功的时间,耽误了升级的时间,表演着深情情怀,甚至把记忆里的经典歌词给拽出来,结果就得到一个汤姆大叔?他怎么不叫杰克啊!不过不管再郁闷,他也不能表现出来,他的眼垂了下:“好的,汤姆……”
他说着再次上楼,扎特在后面挑了下眉,为什么他觉得这王嘉的步伐,比刚才更沉重了呢?
“这应该,是我的错觉吧。”他想着,摇摇头,就把这个问题丢到了一边。而在那边,王嘉则死命的戳着系统:“你看,他现在已经给我一个假名字了,这应该,算是进步了吧。”
“……继续努力。”
“……怎么努力?”
“少年啊,这就是你的任务啊!”
王嘉嘴角一抽,按捺着吐血的冲动:“尊敬的系统,不知您是否能给一些提示呢?”
系统没有动静,就在王嘉以为他又要装死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了一行字:“精诚所至”
“什么?”
“金石为开。”
王嘉看着系统,王嘉沉默的看着系统,王嘉持续的看着系统,然后,他沉重的闭上了眼——尼玛啊!
虽然有系统的提示,王嘉还是没有再粘着扎特。这一方面是因为他从心里不太喜欢这事,另一方面也是他觉得这有些不太好下手。扎特不是查曼。查曼这样的,看起来别扭有心事叛逆,到底还是个单纯的少年,容易听话也容易被左右。扎特则不一样,他看起来不靠谱没心没肺,但刺杀伯爵这种事都能做的出来,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而且刺杀完后,人家还敢在大街上晃荡,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给点温柔好处就敞开心扉的?你真要表现了精诚,他那边说不定还以为你别有用心呢。
他把这番理论给系统说了,又道:“我觉得这事要慢慢来,不能急,总之,我一定会努力的。”
系统听完没有同意,却也没有反对,只是把那个三年期限拉了出来,王嘉一见,就放下了心——总算不用马上去解决这个事了。他这虽然算是消极怠工,但也算是误打误撞,扎特本来对他充满了警惕,见他这样,这警惕的心思也慢慢淡了,只是免不了还会疑惑。
当然,王嘉也不敢什么都不做,所以他天天在阳台上吹《我心永恒》。他想的明白,自己可以没有太大的进步,却绝对不能退步,而要做到这一点,就要让他相信他对那个“林”爱的深沉——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他为什么愿意收留他。反正这首曲子也是他“吹笛小能手”中级的必修科目,这吹起来也算一举两得。
他吹的很用心很卖力,不仅扎克听到了,就连佐那也听到了。
在戏剧院看到王嘉的时候,佐那很是一愣,因为不过一个月王嘉和他早先见到的就判若两人。那不止气质形象,就连容貌好像也有点变化。如果不是奎因人本就不多,他怎么也不会把两个人往一个人身上扯的。这实在太离奇,他过后还调查了一番,而看到结果,也就释然了——又一个伤心人!
若是早先佐那是很有兴趣和王嘉结交一下的,但自从变为神魔之子,他性情就有了变化。这一次伯爵遇刺,他也就更内敛了。所以虽觉得王嘉有些意思应该对自己的胃口,也没有再进一步。不过他心中苦闷,晚上睡不着觉的时候就喜欢随意溜达,这一天晚上就溜达到了王嘉的住处附近,而正巧,王嘉就在吹这个。
说起来,王嘉的长笛还是有些扰民的,但一来,他在巡逻队工作,还被称为半步剑师;二来,他吹的还不错,也倒没有人有意见。无人抗议,他也就每天坚持着吹着,然后这一天就被佐那听去了。
放在整个英文歌曲里,《我心永恒》也绝对算得上是经典的,要是早先王嘉可能还把握不了其中的精髓,可这首曲子他已经吹了上百遍,就算不能说深得其中三味,也是像模像样了,佐那这一听就立刻感觉到了不同,第二天不自觉的又来了,然后就是第三天、第四天,然后在第五天,第二巡逻队收到了伯爵府的请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