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瑶还没到长月宫,已有人回了皇上。
皇帝和敏嫔正在逗廊上的鹦鹉,听说庄嫔来了,脸上都有惊讶之色。
还是敏嫔反应快,笑道:“妹妹一定是听说嫔妾动了胎气,特地来看望嫔妾,真是有心了。”跟着向皇帝撒娇道,“皇上,您一直不宠幸妹妹,这回难得遇上了,可不能再避而不见。”
皇帝还是选秀的时候见过庄嫔一面,都快忘了庄嫔的长相,只记得长得应该是极美的,只是第一次侍寝就来了葵水,他觉得晦气,就让人摘了庄嫔的绿头牌,后来听说搬去了坤宁宫,越发失了兴趣,既然碰上了,倒是可以瞧一瞧,至于是不是真的如此碰巧,就很难说了。
皇帝笑道:“好,爱妃让朕见,朕便见,只不过,朕若是见异思迁了,你可不许吃醋。”
敏嫔嗔怪道:“皇上惯会说笑,您见异思迁得还少吗?”
皇帝捏了捏她的鼻尖,“看来是朕太宠你了,越发大胆了。”
敏嫔作势就要下跪,“嫔妾不敢。”
皇帝连忙扶了她,“跟你说笑呢,还当真了。”
敏嫔道:“嫔妾也跟皇上玩笑呢。”顿了一下,正色道,“嫔妾怀着身孕,不能伺候皇上,心里本就十分不安,有其他姐妹替嫔妾侍奉皇上,嫔妾感激还来不及,怎么会吃醋呢?”
皇帝点头赞道:“还是你懂事。”不禁想起皇后,方明瑜当年初初怀孕不能侍寝,他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自然要找别的女人解决,没想到她心胸狭隘,竟思虑成疾,害得嫡长子只活了百日就夭折,这哪是一国之母该有的心胸,若非她爹方严松在扶持他登上皇位上有过大功,这皇后之位怎么也轮不到她。他不是嫡子继位,继位不是那么名正言顺,很所以想有个嫡子,然而这么多年皇后一直缠绵病榻,不但不能主事后宫,就连侍寝都不能,不能不说是个遗憾。
“皇上,您在想什么呢?”敏嫔见皇上沉吟不语,好奇问道。
皇帝笑道:“朕在想你是不是真的这样大度,把朕推给别人。”
敏嫔不依道:“皇上真会为难人,嫔妾大度些吧,您怪嫔妾心里没您,嫔妾小气些吧,您又要怪嫔妾不识大体了。”
皇帝失笑,还真是那么回事,那么当年明瑜为素容的事耿耿于怀,直到现在心结都没解开,是否说明瑜心里有他才会如此在意?这么多年了,他竟从未想过这一点,所以皇后每每见到他都是冷颜相对,其实都是装出来的?这一发现让他心里冰封很久的一个角落渐渐融化,有种说不出的痛快,皇帝搂着敏嫔道:“敏嫔啊,你真是朕的解语花。”
敏嫔哪里能猜到皇上此刻想的事,还以为她的一番话使得龙心大悦,害羞得埋在皇上怀里,就听宫女来报,“庄嫔小主来了,正在偏殿等着。”
皇帝道:“让她来正殿吧。”
敏嫔正要随皇上进去,一撇头就看到秀心站在假山后面,道:“皇上,嫔妾去换个衣衫。”
皇帝却以为敏嫔故意让他独自见庄嫔,好笑道:“你这个鬼精灵,快去吧。”
敏嫔知道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也不解释,朝寝殿走去,秀心远远的跟着,前后脚进屋。
“娘娘知道庄嫔来找我?”宛翎一坐下就直言不讳道。
秀心赞道:“小主真是冰雪聪明。”宛翎刚进宫时,秀心在她跟前还能倚老卖老,如今宛翎盛宠,还怀上龙胎,秀心哪里还敢太造次,就算是奉了贵妃娘娘的命令行事,也是陪着笑脸。
“娘娘要我如何做?”宛翎惦记着正殿的事,不愿多耽搁,直截了当的问。
秀心跟她一样的心思,也不转弯抹角,附耳把贵妃的话转达了。
宛翎听完,脸色阴晴不定,没做任何表态。
秀心补了一句:“娘娘让奴婢转告小主,切不可感情用事。”
好半响宛翎才道:“请姑姑转告娘娘,嫔妾会按娘娘吩咐的去办,绝不会坏了娘娘的事。”
秀心放下心来,笑道:“小主做事,娘娘放心的很。”
宛翎懒得跟她虚与委蛇,道:“那我就不留姑姑了,以咱们皇上的急性儿,去晚了,只怕生米就要煮成熟饭了。”
秀心哪里还敢多留,叮嘱一句,“小主自己也要当心。”回长宁宫复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