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竹伺候在旁,不掩喜色,高兴道:“皇上对小主真好,看以后谁还敢笑话小主。”青瑶看了她一眼,文竹才知失言,忙道:“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青瑶也没责骂她,她从进宫第一天起就一直被嘲笑,先是侍寝来葵水,又被打入冷宫,入宫已半年有余竟还是完壁之身,只没想到主子们笑话就罢了,连宫女下人都瞧不起她,这皇宫只怕是最势力不过的地方了。
不当面问清楚明瑜,青瑶总有些不甘心,然而冷宫里来来往往全是人,根本就没有机会,一直回到坤宁宫都没能说上话。
皇上摆明了要为皇后挽回面子,回坤宁宫的阵势非常的浩大,而六局一司的人早听到风声,皇后收回了理宫的权利,都是见风使舵惯了的主儿,全都候在坤宁宫外,除了贵妃称病,宫里从上到下的妃嫔都到了坤宁宫侯着,敏嫔怀着几个月的身子也不敢缺席,明瑜只加冕皇后时曾这般隆重,几年了,坤宁宫还是头一回这么热闹。
贵妃不在,安妃宁妃位分最高,领着众人施礼问安,又说了好一会儿话,见皇后面露疲色才散了,跟着尚宫带着各司的人参见皇后,交代了几件宫中重要的事,头等要紧的就是乐平长公主的婚事,年前就定了,如今婚期不到两个月,公主下嫁诸事烦多,尤其这嫁妆,虽前有安平、成平长公主先例,但是乐平长公主是太后最疼的小女儿,又是跟皇上一母同胞,自然不尽相同。
这一番下来,皇后已很是疲惫,皇上晚间要过来用膳,还要为方婉仪铺宫,绕是身边全是最得手的人,皇后还是累倒,只能把方婉仪召至榻边,吩咐诸多事宜。
青瑶听说明瑜召见,直接回道:“不见。”
前来相请的李嬷嬷和赵嬷嬷面面相觑,还是赵嬷嬷苦口婆心的劝道:“小主,侍寝之事半点马虎不得,已有前车之鉴,小主更加不能有半点纰漏,不但关乎小主,小主身在坤宁宫,还会牵连娘娘,这也是娘娘已经累倒了还要见小主的原因。”
青瑶听说明瑜病倒了,想到她要应付那么多人,不倒才怪,又一想这不是她想要的吗?去一趟冷宫,便夺回了管宫大权,倒像是一出苦肉计。
青瑶哼道:“她累吗?恐怕乐在其中吧。”她比谁都清楚明瑜的身子,面上还是不情不愿,不过再没说不去的话,她也想听听明瑜如何“教”她侍寝,冷笑着朝正殿走去。
除了宫女太监已无外人,孙嬷嬷领了她去寝宫,就见红叶端着药碗愁眉苦脸,看得青瑶,立即面露喜色道:“小主你可劝劝娘娘吧,这不吃药可如何是好!”
就听帷幔内传来虚弱的声音,“是瑶儿吗?”
青瑶只好答:“是我。”
明瑜道:“其他人都下去吧。”
坤宁宫的人都知皇后和婉仪的关系不一般,也不再怕婉仪怠慢皇后,一干人等都退了出去,红叶出去前将药碗放在青瑶手中,满怀期待道:“小主可一定要劝娘娘喝药。”
青瑶到底不是心狠之人,端着药碗走到床边,就见明瑜靠坐在那里,脸色差极了,有点像当初她刚见到时的模样。青瑶心中还存着气,语气自然不好,道:“你这般作贱自己,又给谁看呢,是想博得皇上的同情吗?”
明瑜朝她伸手,青瑶站的远,够不着她,便道:“瑶儿,你站过来些。”
青瑶不想过去,然而腿却像不受控制般挪到了床边,还坐了下来。
明瑜冰凉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
青瑶没来由的一阵紧张,她没忘记在冷宫的日子,更没忘记她跟明瑜的亲密互动,明瑜曾经那样的亲过她。
许是无力,明瑜只摸了她一下,手便垂落下来,叹了口气说:“你喂我把药喝了吧。”
青瑶心里竟有失落之感,也知这富丽堂皇的坤宁宫不是冷宫,她们也无需再互相慰藉取暖,犹如做了一场黄粱美梦,现在梦醒了,明瑜是皇后,她是庄婉仪,更甚者,今晚过后,她便成为真正的皇上的女人。
青瑶没说话,将药碗送至明瑜嘴边。
明瑜就着她的手将已经凉掉的药喝掉,从嘴里一直苦到心里,脱口而出道:“好苦!”
青瑶看案上放着一盘蜜饯,取了一颗放到明瑜嘴里,明瑜不小心咬到她的手指,青瑶一惊,心底立即生出一丝异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