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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数天,严龙听说隋唐要为太子朱慈炅诊治心疾,便来到了东宫。
还未进宫殿,便在殿门前的广场上遇到了陈士元。
陈士元还是那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一双灵动有神的眼睛配上一个酒糟鼻子,让他看上去有些滑稽。他的性格很乐观,待人也真诚,就象朱嘉柔说的,除了怕死之外,几乎没有什么缺点。
不过在严龙看来,所有人都怕死,所以这也并不是什么缺点。
严龙与陈士元的关系一直处得不错,有时候,陈士元做为医者的执拗劲一上来,连天启也敢顶撞,严龙已经帮他圆过几次场了。虽然陈士元事后都很后悔,但下次遇到同样的情况,又会故态萌发,再跟天启犟起来。
所以,以他的性格,在宫中过得实在是很痛苦。
陈士元一看见严龙,还隔着数十米,就已经哈哈大笑地迎上前来。
陈士元握着严龙的手,一脸喜庆的样子。他的神情里充满了轻松与愉悦,就象一个卸下了肩头的千斤重担的挑夫一样。
他对严龙道:“严大人啊,老夫今天可算是解脱了,皇上终于降下恩旨,准许我返回老家,颐养天年了。”
严龙笑道:“陈先生您离开得这么潇洒如意,毫无担忧之色,莫非太子已经找到一位可以与先生媲美的随侍医者了?”
陈士元是一名纯粹的医者,他对于患者的关怀完全发自真心,所以他对于太子的病情一直都很上心。凡是有关医治方面的事务,无论钜细,他都会亲自操持,遇到他认为不妥地方就会据理力争,为此他才会与太医院的几位御医以及天启产生一些不愉快。
其实说到底,他潜意识里还是信不过那些御医的医术。现在,他既然可以这么洒脱地离开,也就表明,太子现在的医者已经可以令他放心了。
陈士元笑答道:“隋大夫医术精湛,令我放心。”
严龙笑道:“难道他比先生您还强?”
陈士元道:“若只是论治疗心疾的水平,他确实比我强。”
“哦。”严龙不置可否,心想:“这世间还有比陈士元医术更高的人?!稍后真的要好好见识一下了。”
陈士元在说完了赞誉隋唐的话之后,忽地用惆怅的语气道:“想不到世间竟然还有那样神奇的医术。看来,我是白学了这么多年医,依旧是一个井中之蛙,眼界太狭窄了。”说罢,他向严龙道了声珍重,便离去了。
严龙来到太子的寝宫。
此时,宫中已经聚了一大群人。
门口由宫中的带刀侍卫以及太子的东宫随待营侍卫把守着。除此之外,严龙还看到了东厂的番子,也分立两侧。
“魏忠贤也到了。”
在太子寝宫里有魏忠贤的几名贴身高手的气息。
“隋唐是他推荐上来的,为太子诊治之时,他自然是要跟着来的。”严龙心想。
严龙径直踏入太子的寝宫,没有人拦他。他此时的身份尊贵,门口的侍卫都微微欠身向他行礼。
严龙刚跨过门槛,便觉得太子的寝宫比平时多了些不寻常的气场。
他的第一感觉便是:“玄力者的结界!”
严龙的眼睛在殿内略微扫视了一下,只见一道道如同轻纱一样的白色气流在室内飘漾着,这些气流就如同自然之气一样,跟天地一样纯粹。它们在室内流动之时,没有任何障碍。它们穿过桌椅,穿过檐瓦柱梁,就连站在殿内的人体亦随意穿越过去,在它们的面前,仿佛所有东西都只是一片虚无而已。
但是当严龙一进入殿内,这些气流突然就变了,从柔软的丝絮变成了一柄柄利剑,倏地在严龙的面前排下了一堵剑墙。
“哦,原来是可以甄别玄力者的结界。这样看来,应该是萧道陵布下的了。”严龙心中暗道。但他并没有在剑墙之前停下脚步。他想看一看,他如果硬闯这个结界的话,结界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严龙的身体一触到剑墙,剑墙便又重新化为气流飘散开来。这些气流象獒犬一样在严龙的身上“嗅了嗅”,然后各自离开,仿佛辨识出了严龙的身份,所以并没有阻拦他。
“这个玄力结界倒是挺通灵的,居然还能识别身份。”严龙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