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长坤笑了起来,他摸出一盒硬中华,从中抽出一支烟递给苏乐,苏乐摆了摆手:“谢谢,我不用烟。”
张长坤自己抽了一支点燃,抽吸了一口,从他的鼻孔中喷出一团烟雾:“从新港区成立,我就在这里当警员,这十几年新港区发生得每件事都瞒不过我的眼睛。”
苏乐看着张长坤,感觉到他的这句话暗藏深意。
张长坤又抽了口烟道:“曾贵虽然不报案,可并不代表那件事就没人知道,他为什么要把东舟水产给你,你清楚,我也清楚。”
苏乐微笑点了点头。
张长坤道:“其实每个人都不容易,我做事向来有分寸,只要在我的辖区内不闹出太大的乱子,我宁愿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你爸活着的时候,我就和他认识,苏先生对他的手下一直约束得很好,这么多年,港区一直没闹出太大的乱子,我希望你也有能力管好自己的手下,那样咱们就可以相安无事,你明白吗?”
苏乐道:“我明白!”
张长坤道:“明白就好,你应该是个聪明人。”他说完站起身,向苏乐伸出手去。
苏乐跟他握了握手:“张大队,我希望你们能够尽快将这件案子的凶手绳之于法。”
张长坤道:“我们会尽力。”
苏乐回到手术室前,张祖堂刚好做完了手术,根据主刀医生所说,张祖堂没什么生命危险,只是身上挨了十七刀,失血过多,输了不少的血,双脚的跟腱都被人砍断了,手术已经帮他接上,但是想要恢复正常行走需要很长的一段休养时间。
一群人将张祖堂护送回监护室,他整个人仍然处于麻醉状态下,他的妻儿听说他没有生命危险也平复下来,苏乐向张祖堂的妻子表示,张祖堂受伤恢复的所有医药费都由他来负担,张祖堂毕竟是在东舟水产外面遭到伏击,而东舟水产恰恰是苏乐交给他管理的,虽然现在无法断定这次的血案是否和曾贵有关,可苏乐认为张祖堂这次是被自己连累了。
处理完医院的事情,一群人来到天净沙茶馆,这里是庞润良的好友所开,也是千机门经常议事的地方。
左强的情绪显得非常激动,刚刚坐下就拍了拍桌子,震得面前的茶盏都跳了起来:“以为我们千机门好欺负吗?连曾贵这种跳梁小丑都敢出手报复,我们要是不拿出点行动,江湖中人会怎么看我们?我提议,把曾贵那帮手下找出来,有一个砍一个,血债必须用血偿!”
尚道元和庞润良对望了一眼,两人都没说话,他们对左强的为人非常清楚,这个人两面三刀,他和张祖堂虽然都是索命门出身,但是因为上次左强怂恿张祖堂大闹灵堂的事情,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僵,张祖堂经历那次的事情之后和苏乐走得越来越近,和左强却是针锋相对,张祖堂被砍,别看左强表面情绪激动,还不知道他心里有多开心。
相比左强的激动苏乐却冷静得多,他当然不会相信左强的义愤填膺是由衷而发,对左强的阴险和卑鄙苏乐早有领教,在他心中也将左强列为自己必然报复的仇人之一,现在的容忍只是因为他的羽翼未丰。苏乐淡然道:“你怎么能够认定是曾贵干得?”
左强道:“这还用问?曾贵在你手下吃了这么大的亏,连他赖以生存的东舟水产都拱手相送,换成谁也不会甘心。”他虽然没有明说,可话里的意思却是在说,张祖堂之所以被人伏击全都是因为苏乐的缘故。
苏乐道:“事情没有查明之前,谁都不能轻举妄动!”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冷冷盯住左强。
左强道:“可老张的事情就这么算了?他脚筋都被人挑了,我们如果都无动于衷,江湖中人会怎么看我们?人家会说我们孬种,会说我们千机门不复当年之勇。”
苏乐道:“这里谁说了算?”
左强愣了一下,尚道元和庞润良两人心中都是暗暗发笑,左强这老东西做戏做过头了。
无论这帮人承不承认,现在的千机门主是苏乐,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左强点了点头道:“好,你说了算,当然是你说了算,可我有句话必须说在前头,让我查出是谁动了老张,我谁的面子都不给。”他起身气呼呼的走了。
尚道元道:“左爷,左爷,你别忙着走啊!”他起身去追左强。
室内只剩下苏乐和庞润良两个。
庞润良苦笑道:“少爷,您别跟左强一般计较,他就是那个脾气。”
苏乐道:“张长坤那个人你熟不熟?”
庞润良没想到苏乐回问起这个人,微微一呆,然后点了点头道:“他和我私交还算不错。”